有头发花白的御医院首上前讨教,道:“先前是老朽给殿下用了生阳的药物,反倒害的殿下差点丢掉性命,老朽有罪,万死难辞,只是在死前老朽想要姑娘解答一二,老朽那剂药方,究竟何错之有啊?”
潘梦知瞧着眼前老者花白的头发,不由自主便想到了老乾头儿。
他们应该是一类人,都是医痴。
“老先生不必过多自责,你是生是死,自然是这位殿下醒来之后才能决断,老先生想必是极爱医道之人,我必不会让老先生有所闪失。至于这用药的不妥之处,在下倒是有几点拙见。‘一线牵’的病理是埋没人的心火,须知五脏相生,心阳即弱,肝肺肾脾便会皆受其累,一损俱损。老先生用纯阳之药固生心阳的想法很好,但是却忽略了,五脏此时已经一般孱弱,心阳突然生发,首先便会导致心火抗逆灼伤肺金,肺金渐弱便会导致肝气失衡,接下来便是脾、肾,五脏便全都乱了。”
院首闻言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老朽见识浅薄,竟不知还有五脏相生相克的道理。”
瞧他大有要与潘梦知继续探讨下去的意思,蒙天赶忙将人都给打发出去。
临走前那位院首还依依不舍的模样,把潘梦知给看的哭笑不得,连连答应等雍王病情稳定就去找他一起探讨阴阳五行。
打发了御医,潘梦知又给楚凌恒灌下去几碗参附汤,一夜过去,这位昏迷多日的雍王殿下,终于在天光微微放亮的时候悠悠转醒。
大殿里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下凝固的烛泪,侍从们趴的趴站的站,无一例外都是困的闭上了眼睛。
蒙天坐在案几旁支棱着脑袋,挣扎着不肯睡去。
大殿里静悄悄的,唯有潘梦知一人神清气爽,还在给楚凌恒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浸出的汗珠。
楚凌恒从昏睡中醒来,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双清澈又温婉的眼睛。
这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仿佛三月坚冰融化氤氲出的春风,能使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
她的眼睛沁着盈盈水光。
楚凌恒一时间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呆呆的盯着那人,忘却了今日何夕,直到那人察觉到他的目光。
“你醒了!”潘梦知欣喜道。
楚凌恒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之前是中毒来着。
潘梦知也愣了愣,实在是觉得楚凌恒这人好看。
其实,在潘梦知的眼中,众生平等,她从来不会去在意病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