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一进城就格外的惹人注目,不少本地的混混早已开始盘算起来这十几匹宝驹。客栈老板原本不想接这烫手的豪客,怎奈何人家出手阔绰,大把的金银砸下来后,客栈老板只能仗着胆子将客人迎进门来。
“几位外地的客官,劳请留下一人照看这些宝驹,着实是神骏非凡恐有歹人生了非分之想。”
客栈老板是位憨厚的中年男子,故此轻声的叮嘱一句。
哪知为首的一名(shēn)材魁梧的武士闻言大笑
“歹人?我这些伙计不惦记他们已是万幸,它们可都是吃(ròu)饮血长大的,哈哈~~”
客栈老板见这些人各个神态狂傲,便不再白费口舌。
在这家客栈不远处,七名(shēn)着麻衣背负长剑的年轻人却是极为低调的住进一家客栈,而这家客栈的老板明显有些(jiān)猾,但就住宿一干费用而言,比平(rì)里多出了两倍。
而这几名年轻人只是沉吟片刻,便爽快的预付了店钱,搞的胖大的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临街的一家酒肆中,来了两位少年模样的客人,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一男一女穿着打扮明显异于本地人,尤其惹人注目的是,这两名少年都背着一个硕大的酒坛。
酒坛之上赫然用写着一个醒目的“酒”字,搞的酒肆老板有些吃不准这二人究竟为何而来,莫不是来推销酒水的?
此时正有几位本地的泼皮在酒肆之中聚会畅饮,见到这两名少年走进来也十分好奇。
“麻三儿,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外地的妞做媳妇,你看这个外地的丫头怎么样,长的(tǐng)水灵的,不如收了她?”
其中一名泼皮调侃道,而那名被称为麻三儿的泼皮抬起本就有些醉意的双眼,只是望了那名少女一眼,顿时便觉得心神(dàng)漾,随即端起面前的酒盏踉踉跄跄的直奔那少女而去。
“这位姑娘好面熟啊,是不是来自涂漠城,我们似曾见过。”
十分俗(tào)的搭讪方式,惹得同桌的几名泼皮有些鄙夷,不过处于看好戏的心理,他们尽皆望向此处。
那名少年男子见状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丝毫阻拦。而那名少女同样婉然一笑,更显得俊俏可人。
“你会喝酒吗?你可喝醉过?”
少女甜甜的声音,更让麻三儿这个泼皮色心大起,顿时拍着哅脯说道
“这尚阳城内谁不知道我麻三爷乃是海量,号称千杯不醉。”
“希望你不是吹牛,你若能把本姑娘喝倒,我自会如你所愿。”
少女的这一回答着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麻三儿听到这句话后如闻仙乐顿时大喜。
相对而言酒肆的老板娘眉头微皱,稍稍凑上前去,(yù)要劝阻一二,却被酒肆的老板生生的拉扯住,明显是有些忌惮这几名泼皮。
“姑娘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哈哈,老板赶紧将你那最烈的尚阳烧锅来上一坛,不对,要两坛~~”
看着二人的对话,那少年只是微笑着摇摇头,随后轻声吩咐
“小梅悠着点,可别把人喝坏了,他们毕竟都是些凡夫俗子,适可而止啊!”
“松哥放心,只不过闲着无聊玩玩罢了,顺便就当是练功了。”
待到老板娘既不(qíng)愿的带着伙计奉上两坛尚阳烧锅后,特意笑着嘱咐道
“各位客人,这可是咱尚阳城最烈的酒,一定要适可而止,否则喝出事来本店可担待不起。”
“啰嗦,赶紧为这位姑娘取来酒盏”
“酒盏太小家子气,给我来海碗即可。至于你用什么可随意。”
一帮泼皮着实被这姑娘豪爽的(xìng)子所吸引,纷纷围上前来,路过的一些好事之人也因此围拢过来,渐渐的人头攒动。
“我麻三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以欺负一名姑娘,也给我换大碗。”
“姑娘,你背着这么大个坛子喝酒不方便,要不要先放下再喝?”
一名好事的泼皮看着姑娘背后的酒坛着实碍眼,于是出言提醒道。
“谢谢好意,不必了,我习惯背着它喝,这样酒量更大。”
一群人闻言便再不做声,片刻之后在一名泼皮的喊喝声中,麻三儿与那姑娘正式开始拼酒。
“一碗、两碗、三碗~~”
众人随着飞快被二人喝下的酒水而变得(qíng)绪高涨,也许此间唯一兴趣缺缺的只有那名陪着姑娘一起来的,并且同样背着硕大酒坛的少年。
这少年隔着围拢的众人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要来一小坛酒,自斟自饮极是惬意。正当少年喝的兴起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不知何时来到了少年对面,二话不说拿起少年的酒坛,自来熟的倒进了自己手中的破碗里。
“堂堂鬼丐楼七童整天这样白吃白喝,我也真纳闷,你以后怎样教化自己的徒子徒孙。”
少年显然并未生气,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小乞丐连喝了三大碗,这才一把将酒坛抢了过去。
“我说杜松,你们酒剑一门有那么多好酒,为什么偏偏只是珍藏而舍不得喝,偏偏来这俗世之中喝这种低等的烈酒,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乞丐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随后蹙着眉头问道。
“那我也好奇,你们鬼符一派不是同样山珍海味,灵丹妙药享之不仅用之不竭,为何你楼大真人偏偏(ài)好在俗世里乞讨残羹剩饭呢?”
被称作杜松的少年同样笑着反问道
“没趣,没趣,我讨厌回答问题,还是你的师兄李如归有意思,跟小乞丐我说得来。”
小乞丐楼七童脸色忽然变得很不爽快,随即又将那酒坛抢了过来。
“没办法,李师兄这次因为有些事(qíng),不能来此,所以便宜了我们小梅兄妹二人。”
杜松也不阻拦,只是斜撇了一眼仍在斗酒的妹妹杜梅,随后微笑着说道
“你们兄妹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可本丐就是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青巫尸棺怎么惹得那天血营派出了他家的龙血十三骑,麻衣书院更是让麻衣小七剑前来,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小乞丐一边说着,一边砸吧着嘴,看着除了酒坛没有一碟小菜的酒桌上,似乎有些不悦。
“神庭素来以人族正统自居,对于巫族的各种消息也颇为重视,相对而言我们仙盟对于巫族所知甚少,若不是机缘巧合我酒剑一门得到了那信物,估摸着也不会参与到这件事(qíng)中来。”
杜松见状颇为识趣,挥了挥手招来伙计要了两碟小菜,与小乞丐边吃边谈
“小乞丐我最讨厌神庭那帮子道貌岸然的修士,既不敢招惹来势汹汹的妖族,又跟那个疲软的魔(diàn)勾勾搭搭,反而对我们仙盟下起手来又(yīn)又狠的,同是人族修士,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微醺的小乞丐吃喝的极是爽快,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你是看不懂啊,神庭这是想先一统人族修行界,随后才去对抗妖魔,这种图谋可谓是险恶至极。”
杜松极是惬意,因为他已看出,自己的妹妹杜梅已将那个泼皮喝的七荤八素,只是强撑着不肯倒下,而杜梅此刻似乎进入了一种很是奇妙的境界。
“真是险恶,可惜了黄宁府仙盟,被人折腾的元气大损,如今虽然在其他三大仙盟的扶助下在关内的橙阳府再次开辟了新的根基,可那地方着实有些不妙,被神庭两大武神营包夹,想要发展壮大着实太难了~~”
小乞丐依旧是言语爽利,但此刻似乎已经有些醉态。
杜松闻言微微一笑,随即猛然站起(shēn)来大声说道
“我说麻三儿的那几个朋友,都别掖着藏着了,不如你们帮麻三儿一块喝,只要能把我这妹妹喝醉,条件任你们开”
杜松此言一出,更是满座哗然,不过片刻之后那几名泼皮便是再也不管不顾,统统撸起了袖子骂骂咧咧的端起了大碗,轮番与杜梅拼斗起来。
这番(rè)闹自然引来了更多的关注,不多时便已将这个小酒肆挤的水泄不通。
在人群之中有个穿着本地服饰,样貌很是普通的中年妇女观看了片刻,随即悄悄退出了人群,在她(shēn)后跟随着一名姿容颇为俊俏的女子。
离开众人的视野这二人走入了一家不起眼的民宿中,换回了本来的容貌之后,赫然正是天炎宗的花火,还有那位因为某些原因留在天炎宗的凤静怡。
火花脸色凝重,没有了往(rì)疯癫痴傻的卖弄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而凤静怡则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很是欣赏这个焕然一新的记名师傅。
“强龙过界,这世道真是变化的太快了,究竟为了什么呢?”
花火凝视着凤静怡,似乎想她此刻才能够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
凤静怡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洒然端坐于屋中,望着这所简陋的宅院,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相信我(shēn)为皇家嫡系的(shēn)份,严师尊并不怀疑吧?”
凤静怡对于花火的称呼很是怪异,直接道出她俗家的姓氏似有所指。
“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严家虽历代效命于神庭,可也只不过是小小城隍一职,这对于我的仙道生涯构不成丝毫的阻碍”
“可是我凤家(shēn)为皇族,乃是神庭的中流砥柱,我如今不修神道却改修仙道,难道不是很怪异吗?而且这样明目张胆的打着皇家旗号,更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嫌疑。”
“皇家吗?我严家本就是神庭世家,对于所谓的皇家也知晓几分,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两个女人的对话如同针尖对了麦芒没有谁肯退让一步,凤静怡很是悠然的漂了花火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倒想听听你知道多少?”
“奈何职位低下,所知也不多,但我肯定知道,可以敕封山水正神以及城隍土地等一干神职的大权,乃是掌控在国祚司玖家手中,对此即便是皇家也不得干涉,由此可见神庭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同样如同四大仙盟尔虞我诈一般,充满着勾心斗角。”
火花对于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慵懒表(qíng)似乎很不喜欢,但却并未在言语上太过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