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这里。”这声音钟希望熟得不能再熟了。
钟来春?!钟希望蓦地蹙起眉,人也跟着无声无息地起了床。
院门外,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灯已熄,没有月光,四周淹没在一片漆黑里。
“你去敲门。”驾驶座上的男人自然而然地发号施令。
钟来春略有迟疑,但还是快步走到院门前,刚抬起手敲门,便听到里头拉动门栓的声响,下一秒,大门被拉开,钟希望双手环胸站在他的面前。
“……俺姐?!”钟来春有些呆愣。
“嗯。”钟希望淡应一声,随之一把将钟来春拉到自己身后。
这一举动明显有老母鸡护崽儿之意,钟来春一时间心里暖意滋生,喉头有些发紧,这就是他亲姐,什么都不问,只然信赖和维护他。
不过,他姐这是误会了,情况紧急,他可不能再耽搁了。
“俺姐,这是郑曙光他战友,曙光受伤了,很危险,想见你一面。”钟来春急忙简略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车里坐着的赵卫国看向院门口站着的钟希望,光线太暗,只能分辨个大体轮廓,是个年轻姑娘没错,也许写信给郑曙光的那个长辈钟希望就是这个姑娘的长辈。
赵卫国是个军人,说话做事向来是简单利落雷厉风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过有人能够将信当成拉家常一样一写就是十几页的,唠唠叨叨,啰里啰嗦,一看就是某长辈口述,再由孙子辈的孩子代笔写的。
不过等他看完那封长达十几页的信后,他也觉得信的字里行间真的满满都是对郑曙光的关心和爱护,也难为郑曙光那家伙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那封信,一直死攥着自己装信的那个口袋,即便昏迷失去意识了也不曾松开手,还是他硬掰开他的手。
郑曙光的情况很不乐观,已经……
赵卫国是见惯了生死的,在战争中,不管是敌人的还是战友的,生命便如地里的庄稼,阎王收割起来那是一茬儿一茬儿的,容易得很,他的心也早已经麻木了,冷酷了,看开了。然而,当郑曙光猛地推开他,替他挡下了那一连串的子弹时,他整个人都懵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老实说,他和郑曙光的关系一般,曾经还因为比拼不相上下而相互较劲竞争着。
他感激郑曙光救了他,但同时也痛恨他救了他,这样,他便永远都会活在偷了他的生命的痛苦中,永远无法释怀,无法心安。
在遭受了如此重伤之下,没人认为郑曙光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