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伤了自尊心了,也怪她一时口快就这么说出来了,貌似年轻人都不大乐意听长辈在这方面的唠叨。
“我接水给你擦擦脸,洗洗头吧,洗发膏我都带着了。”
郑曙光想说不用了,他暂时不能动,洗头太麻烦了,再说,像他们这种经常冲锋陷阵的军人,几个月不洗头洗澡根本就不稀奇。但钟希望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进卫生间接水了。
卫生间里接的是凉水,钟希望端出来后又倒了半瓶热水壶里的热水调和成温的。
郑曙光算是见识到钟希望的能耐了,他本以为很麻烦的事情在钟希望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钟希望直接将他躺着的病床拉离了靠墙的位置,然后三两下拆了床头的遮挡架子,在他的颈部垫上干净的毛巾,温水盆搁在凳子上,正好放在他的头部下方,倒是和后世的理发店里专门用来洗头的躺椅相似了。
郑曙光从不知道原来洗头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起初他还很紧绷着肩颈的肌肉,也不知钟希望按压了他哪些穴位,总之,她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游移,所过之处便如和风拂过,酸痒从骨子里透出来,麻爽之感从头皮传达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像被放空了一般,安享这一刻的静好。
“咔”,房门被人推开,两名护士推着车子进来,车子上堆着被褥枕头等物,想来是另一床位的病友即将就位了。
此时钟希望已经替郑曙光擦干了头发,正准备将脸盆里的水倒进卫生间。
“哎?同志,你这病床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名小护士一脸惊疑地看向钟希望。郑曙光是躺着的伤患,这屋里也就钟希望一人,可想而知那病床一定是她移位的,也一定是她拆了床头的遮挡架子。
“不好意思,马上归位。”钟希望放好脸盆,走到床头,几下便将那遮挡架子给安装好,再将病床推至原位,动作干脆利落,用时三十秒都不到。
那名小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钟希望,半天回了一句:“呃,原来那个是可以拆下来的吗?我都不知道呢!”
钟希望但笑不语,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小护士也没有再追究什么,而是同另一个小护士一起将隔壁的病床给打理整齐才又推着车出去了。
郑曙光也正懵着呢,忍不住就问钟希望:“我也没想到那床头的遮挡架子能够拆下来,以前一直以为是焊死的。”
“咳!”钟希望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以为的不错,它就是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