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竹音负手而立,忽有一阵夹带着凉意的秋风拂面,吹动她额前鬓边的碎发,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蜡黄瘦削。
只见万俟竹音用手抚开挡了视线的几缕碎发,不冷不热的浅笑道:“既然大人确定了我的身份,那这欺主的恶奴又该如何处置?”
县令左右为难。
一边是安然公主的女儿,一边是国师夫妇的心腹,两边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的呀。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万俟竹音,迟疑了片刻才道:“小姐,许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下官看这孙金荣和李国芳不像这么胆大妄为的人啊。”
“我七岁被夫人送到庄子里,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年头了,大人说这是误会,莫不是以为孙金荣夫妇是傻子吧?”万俟竹音没有看县令,依旧是略带笑意地反问,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既然活过来了,又岂能让这些小人得志。
县令微微一怔,明显没料到万俟竹音会有此反问。
忽然,万俟竹音不再是若有似无地浅笑,而是轻笑出了声,像极心情明媚一般,“还是说大人认为夫人送我过来的时候故意隐瞒了我的身份,好让这些下人欺辱我?”
县令嘴唇微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让自己表现得足够恭敬。
他能说什么?
若说是,只怕明天一早,国师夫人的名声就能臭便整个东临县;若说不是,孙金荣夫妇俩难逃一死,怎么选都不合适。
县令有些后悔了,他就不应该为了贪功而亲自带人来的。
“楚阳国律例,恶奴欺主,该当杖毙!大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万俟竹音将双手负在身后,跨收回踩在李国芳脖子上的脚,往院中走去,冷冷的语气里忽然之间再无一丝笑意。
明明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声声入耳,顿时令人觉得她身上有股子浑然天成的魄力,令众人不禁将目光齐聚在她身上,只因他们所感受到的冷冽魄力是他们在此之前在她身上从没有感受到的。
“回小姐,这事还有疑点,要不下官先将孙金荣夫妇押回去,等审清楚了再交由小姐处置?”即使万俟竹音不在跟前,县令依旧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
“我莫家的家奴犯了错,自该由我莫家处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来对我指手画脚!”万俟竹音边说边步下廊前的三级矮石梯,把话挑得一点情面也无。
“下官……”县令双手微颤,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