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越王脾气越来越暴躁,天天借酒浇愁,让大臣们不敢劝说或者进谏,最后,大臣们干脆躲避他,一是厌烦他,同时也害怕他因为心情不好降罪自己。
一天半夜,醒酒的越王记起了范蠡,于是吩咐侍卫去喊范蠡。范蠡翻身而起,赶紧穿好衣服,进账,行了礼后,越王让范蠡坐在他身边,缓缓地说:“将军,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如今之计,如何是好?”
范蠡悄悄打量着越王,揣摸着他的心思,不慌不忙地说:“打赢或者逃脱都不可能了,我想,如今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以保命,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翻身,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接受。”
越王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般了,“将军但说无防。”
范蠡停顿了片刻,痛苦地说:“我们君臣向夫差投降称臣吧。”
勾践猛然站起来,“不行。”
范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越王的脸,越王的脸在灯光下可怕的铁青着。君臣都不说话,就那样沉默着相对而坐,最后还是范蠡打破沉默。他声音低沉,“皇上,我知道这对一个国家的君主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与其拿鸡蛋去碰石头,不如投降称臣,活下来,才有机会翻身。死很容易,死图的只是一时之快,而活着才需要勇气,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境遇中。但是,如果不想做一个懦夫,如果还想争霸天下,如果还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希望,我们只能暂时低头,只有能屈曲才能伸展。我向皇上保重,总有一天,皇上会带领千军万马血洗吴国的都城,亲手杀了夫差。那时候,皇上会觉得,今天的耻辱是多么地不值一提。而夫差,他会痛心疾首地想:真正的强者,都是笑到最后的。”
勾践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依然不说话,范蠡也没有言语,君臣相对而坐,仿佛是思考什么,也仿佛在与什么作强烈的斗争,从半夜到凌晨,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范蠡发现,越王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那张脸如同刀削般,满脸锋芒毕露却也疲惫不堪,颓废和兴奋同时占据了他的脸,让他的脸变得可怜而又可怕起来地丑陋不堪。
这时越王站了起来,洗漱完毕后,吩咐近侍把一些重臣叫到他的账内。
越王目光如剑,自从会稽山被围后,他是第一次如此神采奕奕,尽管人很疲惫,却有着一种亢奋的神情,且声音洪亮,他说,“各位臣工,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被围困,我认识到只有保住性命,方能为今日之屈侮报仇,所以今天我召集大家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决定:我们君臣向夫差投降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