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半的时候,天莫名的阴暗下来,日头藏进了浓厚的云层之中,洒下来的光辉都变得极其暗淡。天空是灰蓝色的,一上午苦重的炎热停滞下来,可是却没有一丝风,压抑的静谧让人心中多生了几分焦躁。
“沈筠,昨日先生讲的,你都听明白了吗?”夏侯耘突然凑到沈筠身边,带了点试探和讨好的口吻询问道。
昨日那位大儒所讲经义颇为深奥,他也就听了一个一知半解,根本难以琢磨其中奥义,实在是让人头疼!
沈筠重新将笔蘸透了墨,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他眼皮也未曾抬一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夏侯耘闻言眼珠子一转,立刻在他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在沈筠面前摆放整齐,他抚了两下书面上的褶皱,说道:“我就是有些不太懂的,想问问你,以防下午万一那位先生发问起来,我要是说不出个什么,他将我赶了出来,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这说来也是长话,夏侯耘一开始也是伸长了脖子期待着那位大儒讲学的,但是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那大儒的脾气实在是有些怪,就是爱考问人!若是达不到他要求的人,他也不留情面,直接就将人赶了出去!美名其曰是现在都听不懂,那以后讲的就更加听不懂,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回去钻研几年。
想当初挤满了讲学之地的学生,到了现在是十不足三,实在是有些惨烈。夏侯耘想想就为自己抹了一把泪,能凭借着自己的水平留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
“你说那位先生脾气怎么就这么怪呢?他来讲学不就是为了传道受业解惑吗?这听学的学生都被他赶走了,那他还能将给谁听啊!”夏侯耘忍不住抱怨起来,他问沈筠,“莫非这大儒都有这个脾气?”
沈筠只是淡淡的回到,“背后不得妄议他人。”
“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夏侯耘说着伸手就要抢夺沈筠所学东西,“看你这么专注,这是做什么呢?”
沈筠赶忙拦住他,神情有些慌乱,“你现在一旁等一会,等我忙完,我在给你解答昨日的问题。”
夏侯耘视线落在自己按住的纸张上,而沈筠同样用手牢牢的按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看着指间漏出来的几个模糊字眼,夏侯耘挑了挑眉,语气促狭,“沈兄的心思好像不在这里。”
难得揪到了沈筠的窘迫处,夏侯耘正想在戏弄几句看他恼怒的样子,结果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着急的脚步声。
他站起身来,拧眉看过去,低声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