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兄妹,这一点不但郭绵绵想欠亨,郭林一样想欠亨。一个月挣三四百文,虽说发不了财,让一家子老小不愁吃喝,乃至每个月还能吃到肉或是行的。
谁晓得温氏是不是脑子有坑,有高酬劳的鞋工不做,偏巧从绣坊接活儿,熬眼睛不说挣的也没有那些鞋工多。
郭树内心也认为温氏傻,不会算这笔账,他没有弟弟这般,只是猜测道:“也可以她心气高,不想我们怜悯她才帮她吧!”
郭林甩了个白眼,跟以往郭绵绵甩给他的白眼颇有几分神似:“要真是心气高,咋不把咱家作坊的差事给辞了?我看她便是仗着咱家对她的怜悯软土深掘。”
郭树笑了笑没有辩驳,算是认同了这番话。
兄弟俩全程压着声音,坐在车厢里的温氏并没有听见。见郭绵绵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话,她听着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看着脚边的篮子,眼底闪过一抹狠绝!
一路上没有停息,终于赶在入夜以前回到了村子里。车子停在一处旷地上,温氏便翻开车门下来了,朝着郭家兄弟俩鸣谢:“多谢你们捎我回归,否则还不晓得啥时候能到家。”
兄弟俩不约而同的摆了摆手,表示温氏不必谢。郭林一挥鞭,在牛车从新前行时随口说:“赶紧回家吧,别让叔婶儿他们等急了。”
“嗯,我这便回去。”温氏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林,柔声的回道。郭林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嘴角勾起的笑容,在血红的夕阳下,显得格外诡谲。
马车径直的往前驶去,直到拐个弯完全看不到了,温氏才挎着篮子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个妇人,看到她篮子里的物事便多嘴问了一句。
温氏撩起被风吹散的发丝,有些不从容的说:“这不是做了些绣活儿,听说城里的绣活儿代价高,我便去城里碰了碰运气。”
那妇人惊异道:“哟,这城里到我们这儿可不近,你这脚力还挺快的。”
温氏愈加不从容了,低着头说:“正好碰上郭家的牛车,是郭二哥捎我回归的。”闭口不提车上另有郭树和郭林兄妹俩。
“哦,是如此啊……”妇人不知情,见温氏这般作态,总以为哪里不对。下一刻,像是晓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羞涩的温氏说不出话来……
温氏的美意情,在回到家里看到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灶房时戛止。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将篮子用力的扔在地上,低声恨恨的咒骂了几句。
听到门口的动静,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