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了。直到午时将近开席,仍然不见张牛侩几个。
少了张牛侩等人,热烈半点不减。特别是白白胖胖的小元宵,特别受迎接,每见一个人,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堆,期间还收到了不少小礼品,多是银花生、银锁之类的物件。
这些小东西在寻常农家很值钱,在郑家看来便不算身子么,拢在一起数目便最可观了。看着众星捧月似的弟弟,已经是作为话题的中间人物的汤圆儿乐得轻松,齐集那些跟大人们一起来贺喜的小孩们,满院子里跑着玩的得意忘形。
偏巧总有那麽几个人,稀饭以弄哭小孩子为乐。有个小媳妇便存心当着汤圆儿的面说出有了弟弟,爹娘便不会疼她的话来。
汤圆儿心大,有了弟弟后并无觉得自己被萧索了,跟爹娘一起逗弟弟玩,反而让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乍一听到爹娘有了弟弟,便不会心疼话,她一个劲儿的盯着说话最大声的小媳妇瞧,便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哇哇大哭时,她突然叹了口气语出惊人:“你真不幸!”
小家伙嘴里的“不幸”便是字面意图,以为那小媳妇恰是有了弟弟,她的爹娘便不再疼她,她才会在自己眼前说这种话。
听在旁人耳中,含义便特别差别了。
要帮女儿怼回来的郭绵绵,听到家伙的话险些笑作声来。看着面露为难的小媳妇,不咸不淡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弟妹莫要往内心去。”
“没、没往内心去。”便是没事找事,小媳妇能说啥?只能憋屈的摇了摇头,还要硬撑着笑容。
汤圆儿的阐扬让人惊奇,这件小事很快便在来宾间传开了。鉴于小家伙还是个不满两岁的小娃娃,自然不会有人说她诡谲刁钻,只会夸她聪敏伶俐。
两口子私下里谈论起这件事,郭绵绵自豪的说:“不亏是我的女儿,有我的气宇!”
郑凛揶揄道:“怎么,不说她随了为夫,性质跟小子一般?”
郭绵绵老脸一红,插嗫道:“这怎么能等量齐观?她性格上来了便是随你,行事上随我这个当娘的又不冲突!”
跟大多数当父母的一般,郭绵绵总是不自发的把女儿的好处归功于自己,把坏处算到郑凛这个当爹的头上。每次汤圆儿犯拧还是跟个小子似的疯闹,她便不由得把义务往郑凛头上推。
郑凛也纵着她,对她的全部“责怪”通盘汲取,不会跟她争辩女儿性质拧,是随了她这个娘。只是小的明着拧,大的黑暗拧,九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