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倘若仍然不信,大可袖手旁观,只要把小道往齐谏议跟前一交,齐谏议必然不会放过冯大夫,可冯昭仪已经将获得梦卜的话禀知了官家,官家哪能不信小道的证供?晏大夫今日若是保得小道不死,就能轻而易举不废吹灰之力揭穿冯大夫的诡计!”
简永嘉为了活命如此努力,芳期都有些不忍心再逼问了,她这回不由用“求饶”的眼神直接盯着晏迟那张冷脸——阁下是不是该见好就收了呢?凶犯也好路人也好都已经竭尽全力了,阁下也该从“坐壁”之上移步了吧!
这回晏迟总算接收到了芳期的真实心意,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小女子”是因为他的神情才有此一往无前的“进取心”,阴差阳错地却让简永嘉把肚子里所有的阴谋诡计掏了个底朝空,端的也果然是冯莱兄妹“印堂发黑”,活该背时。
于是晏迟总算是在端起一碗热茶再次润了润喉咙后,慢条斯理地“结案呈辞”了:“冯莱是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今日天钟山一带才会突降暴雨,把个身手了得且还胆敢杀人害命的简道官你,竟然埋在了泥石崩流底,且不但那条金环蛇因为突然事故脱困,反将你咬伤,你随身携带的解药也因此丢失,方才造成而今这样的困境。”
简永嘉越发的欲哭无泪了:“晏大夫说得对,小道何曾想会遭遇天灾啊,要真是打算离间晏大夫和冯大夫,也犯不着搭上自家性命?解药是真丢了啊,找不找得回来还是两说呢,众位看小道是为了旁人甘愿舍生取义的人么?小道而今只想争取这一线生机,还哪里胆敢说谎?”
“晏某而今清楚的是,不管你说不说谎,都和晏某无甚干连,龚太医,晏某只保证你与齐小郎今晚寄宿在此处势必安全,不被山崩泥流淹埋,更加不会为蛇虫鼠蚁所伤,至于简道官嘛,要解药能够找得回来,就看龚太医愿不愿饶你一条性命,要徒劳无功,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了。”晏迟竟伸了个懒腰:“我困了,便先向诸位道声失陪,徐娘,安排好客人们勿使仆妪怠慢。”
简永嘉急得直抬胸——他这时大半截身体确然已经麻痹得丧失了知觉——哭丧般的喊:“晏大夫,晏神仙,你就行行好占卜占卜解药遗落何处吧,只要晏神仙救了小道一条狗命,小道称誓做牛做马报这救命之恩!”
芳期差些忍俊不住:简道官是真急了啊,短短一句话变了三回畜牲。
不是她缺乏同情心,着实是看得分明,不管晏迟在这起事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横竖简道官原本是铁了心的要害齐小郎性命,这种心狠手辣的恶徒又哪里值得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