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一把轻柔的嗓音——
“苗五婶莫非以为,大表兄还能违逆大世母的意愿不成?大表兄纯孝,必定顺从于母令,那家事便还是大世母决断,何必多此一举呢?”
芳期不由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高蓓声。
这还真是,相邸的家务事,相邸这么多女孩儿都不敢贸然开口,她一个外人居然指手划脚,难怪是名列《列女传》孽孹篇的女子,用小壹的话说,这智商十分的感人。
但老夫人却觉得高蓓声的话很有道理,她也在怀疑苗娘子仿佛是想挑唆大妇和长孙母子不和了。
“尊长的教诲,卑幼莫敢不从,高小娘子既知此礼矩,又何故一再触犯?”苗娘子今日也很强横。
相邸最高尊长,非覃逊莫属,可覃逊都已经把高氏女教诲多少回了?当然,覃逊不是高氏女的亲祖父,可现在高氏女住在相邸吃在相邸,要是不把覃逊当尊长,那就请滚出相邸自力更生。
眼见着老夫人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苗娘子忍下一口气。
不再理会面红耳赤的高蓓声:“族伯确然有让大郎历练之意,世母,大郎身体已经日渐康复,而相邸内外事务,迟早都得交托大郎主持,世母还请三思,撑立门户者,毕竟要靠大郎这长房嫡孙,世母虽说远见,可于朝堂之事亦不如相公、两位郎君深谙,相邸又非普通宦族,内务外务本有千丝万结联系。”
苗娘子还鲜少把老夫人称为世母,这是动之以情了。
老夫人终究是缓缓点头:“待相公回来,我与他再商量后吧。”
至少缓兵之计是成功了,苗娘子如释重负。
芳期也跟着如释重负,她觉得自己莫说和李夫人、苗五婶相比,怕是连周小娘都远远不如,祖父说得对,她只有几分小聪明,远远不成气候,瞧瞧由她独自来设计王夫人,险些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学习,一定要努力学习!
芳期一头扎进风墅,认真听清秀俊朗的书僮文捷讲解起古代一帮美男子的言行事迹。
她今天有点没脸去见苗五婶了。
覃逊这晚上回来,先听老妻抱怨一番小儿媳,他当然不会埋怨小儿媳“居心不良”,因为很清楚小儿媳今天为何会违背他的叮嘱跟大儿媳争执,于是先温言细语安慰了老妻一番:“是、是、是,哪家都是大妇持掌中馈,可也没听说别的子媳连协佐家务甚至过问一声人事的资格都没有吧?小妇这些年来何曾跟大妇争权争财了?但眼瞅着渊儿都快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