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刚出丁家的角门,还没登车,就又看见了个让她倒尽胃口的人。
无精打彩的彭子瞻。
彭子瞻显然没有料到会在丁家门外巧遇芳期,愣怔了一下,才上前施施然见礼:“三妹妹。”
他现在已经是芳期正儿八经的姐夫,喊一声“三妹”自然是使得的,不过芳期却很介怀由彭子瞻的嘴喊出这代表亲好的称谓,霜眉冷眼地说道:“令贤都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了,彭郎君如此称谓岂不虚伪,日后相见还是当作陌生人吧。”
扶着常映的手就登上了车,怎知彭子瞻却上前一步:“无论二娘怎么看你,但在我眼里,三娘绝对不会是贪慕虚荣、蛇蝎心肠的恶徒……”
芳期翻了个白眼,才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彭子瞻:“你怎么看我与我何干,虽说多得令堂唇飞舌舞一番,才让世人都晓得了我贪慕虚荣,但彭郎君总不会认为我会惶惶难安以及悲愤难过吧?令堂是个什么品行临安城的官眷又不是不清楚,被她诽斥是件好事,反而被她认可才是大事不好了,至于彭郎君怎么看我,就仿佛一个匪类如何看待刑官似的,谁在意啊。”
她是真不在意,都懒怠多看彭子瞻一眼,直到快到家了才想起来疑惑一下彭子瞻今日怎么会去丁家。
彭子瞻是递“东篱帖”去的。
原来丁九山设了个东篱社,月月都会择期社集,跟一帮子名士及清要论谈哲理,也吸引了不少儒生学子坐听,可不是所有的儒生学子都有坐听东篱哲讲的资格,先得向丁九山献呈东篱帖,倘若求帖未被送回,才能列席听讲。
彭子瞻从前递了不少回求帖,都未被“留社”,但他而今成了覃敬的女婿,覃敬又是丁九山的学生,有这层关系在,丁九山示意覃敬可再让彭子瞻递帖。
彭子瞻自然是得亲自递帖的。
可今日并非沐休,丁九山这时间当然不在家,他的一个族侄出面接待彭子瞻,待说完了东篱社的相关事宜后,丁侄子似乎随口一提:“小郎的妻妹,不愧是相邸千金,矝高傲气,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这一听就不是好话,彭子瞻忙问:“丁世叔这话何意?”
“今日覃三娘来丁门做客,相见老夫人时,却出言不逊,她的厉齿,可把老夫人及四娘都批斥得半个字不敢还口。”
彭子瞻又忙道:“覃三娘口齿确然厉害,晚生今日在丁公门外巧遇覃三娘,也被怒斥一番,唉,覃三娘的性情可真是越来越跋扈刁蛮了。”
“丁侄子”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