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用镙黛染眉,可秀眉舒展像春风里的柳叶,眼尾像经过了妙笔勾勒,凤梢微翘,尚还天然含情。
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确然就是故人,还没老得让我认不出。”
妇人语气里全是恨意。
涂氏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她外强中干直瞪着妇人:“什么故人,我并不认识此妇。”
覃逊慢悠悠地说道:“黄少卿,这妇人姓吴,七岁时被掳去了鬼樊楼,困在沟渠里数载不见天日,且还被鬼樊楼的匪类奸/辱,坏了她的清白,想逼着她行为暗娼之事,开封城破,鬼樊楼众匪忙着奔逃,她才终于侥幸脱身,只是逃难时不慎摔伤了腿脚,落下终生残疾。啊,这可怜的妇人正是被涂娘子骗去了僻静处,才被涂娘子的同党掳到开封城下沟渠。”
“覃相公休得血口喷人!”涂氏两眼圆睁。
“涂娘子,虽二十余载过去,但我还没忘涂娘子当初是怎么哄骗的我跟你往荒僻处去。”妇人恨声道:“涂娘子说我面上因有朱砂痣,为血光之相,不仅自己会有祸殃,还会连累父母家人,涂娘子还挽起袖子让我看你的胳膊肘,你的胳膊肘上同样有粒朱砂痣,你说让我随你去,见一个道长,得了道长的平安符就能免厄,我那时年幼无知,听信了你的话,鬼樊楼的几年,我被逼着服侍涂娘子,才知你胳膊肘上的朱砂痣根本就是伪装,可你背脊尾椎处却有一粒乌痣,想必连涂娘子自己都不知道吧!”
覃逊抬手,示意妇人不需多说了。
他的长孙差点被鬼樊楼的余孽毒害,覃逊那时就想到了办法剪除涂氏,虽说证明涂氏是鬼樊楼的余孽不足以让涂氏获罪,可只要证实涂氏曾经拐掳良人,国法还是必须追究涂氏的罪行。
他废了番心思,才找到被涂氏祸害过的吴娘,只是凭吴娘的口供却还不足够指控堂堂少卿的妻室,覃逊正搁那儿布局呢,没曾想涂氏居然又对他家女眷动手!
又因晏迟的提醒,覃逊这时不打算将涂氏绳之以法了。
“黄少卿,你说涂氏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家人不幸在开封失陷时罹难,难逃途中与你结识,你娶她为妻,当初天下大乱,是没谁追究你这套说辞,不过若想细究的话也并非没有头绪,涂氏要真是书香门第出身,别说书香门第了,她但凡是个良籍,总讲得出从前家居何处吧,她嫁给你时也年近二十了,总不至于一直养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外人。
就算她一家都死绝了,总有邻里亲友不曾一同死绝吧,便是失散,只要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