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婿往岳家拜门时,有官职的得着公服,该尽情显摆荣达,晏迟也趋从流俗,把他职比一品的紫锦袍,御赐的金玉带,玄底销金锦绶,穿着整齐,这一身公服,多半是六旬往上的高官重臣才有资格服享,所以大卫俗语有玉郎簪花、老翁挂锦一说,年轻的官员多半是依流俗簪花,等熬成可以服紫挂锦的品阶,已是垂垂老矣再无簪花的风流情致了。
晏迟是个例外。
他这身披挂,却还占尽了拔萃的容貌气态,往乌骓一坐,权贵公子自然吸引一路艳羡,芳期今日不得不坐车,隔着窗纱,隐约看见晏迟乘马行于车外,居然都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了。
要不为什么荣华富贵能让世人孜孜不倦的追求呢?虚荣心是最易得的“毛病”。
贵婿拜门,覃翁翁下令大开正门相迎,国师府的车舆刚拐进街口,就有在这儿“望婿”的僮仆一溜烟儿撒腿跑回去报讯,拥在相邸门前“看拜门”的闲人就开始起哄,等着缚了红罗巾的竹筐抬出来,撒喜钱“答邻”,这时他们都纷纷说着贺喜的话,大声夸赞晏国师是个东床快婿。
覃泽却是不需报讯,已经等在大门外,在他身后还有覃治、覃渊两个少年。
婿称拜门,女方家却称会郎,今日得广设华筵,款待新婿。
晏迟心情很好,因为温大娘的厨艺他是认可的,覃相公应当会准备鹌子水晶脍,这是温大娘的拿手菜,虽说芳期是得到了真传,可她却不常做,晏迟对“厨娘”一惯极其包容,他不爱点菜,愿意听凭“厨娘”当日兴趣。
厨娘得心情愉悦,烹饪出来的食物才能体现最佳水平。
这时宾客其实还没到,晏迟先见岳家亲眷。
覃逊跟老夫人着新衣,受新人亲拜,老夫人的目光在晏迟飞扬得意的面庞,以及腰上金玉带上稍作停驻,心里冒着酸水,因为被老夫人引以为荣的王、高二族,其实已经许久未曾招得能与晏迟比较的贵婿了。
老夫人觉得假使换作四孙女得此幸运她恐怕都会开心些,但偏偏得幸的是她最看不上眼的一个孙女。
“三孙婿,吾家女孙未经教严,还望三孙婿多担待着。”这是女家尊长常说的一句客套话,不能表示老夫人含酸,但老夫人怀着酸溜溜的心情来说,就觉得心里仿佛好过些了。
“老夫人过谦了,三娘被教导得很好,迟甚庆幸能娶贤妇。”晏迟抛给芳期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
许是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作态,芳期竟也不觉晏国师这画风诡异渗人了,悠悠地再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