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才见画屏上还有一轮圆月,及兰花,奇的是月影澹澹,花草晃晃,竟不像画笔描绘而是实景一般,芳期看了好一阵才发觉玄机。
原来那花那月,当真不是画在绢屏上,而是画在一高一矮悬挂的宫灯背面,灯光将画影投映在绢屏上才会形成这番“实景”。
脚底是雪白的软毡,踩在上头暖而无声,绕过画屏即见一张大床,朱红牡丹帐替换成烟青杜若帐,百子千孙被也被一张雪白的褥子跟松柏绿面绣杜若的锦被替代,这张大床四面不靠窗壁,置于内室正中,北里置一大面联通东西二壁的高隔架,饰玉雕、瓶插、奇砚、香炉……
高隔架居中,造成如月洞门的形式,把内寝又造出一个小空间。
北壁是排琉璃窗。
推开即见合欢树,凌宵墙,这里既能饮茶小酌,又可看书对弈,便是这夜窗外一片凄风苦雨,因有火墙地热,即便推开琉璃窗竟也不会觉得寒凉,反而有种外头寒蝉凄切,室内温暖如春的踏实满足感。
“你执红子,先手起着。”晏迟拿起黑子便摆在自己一方的棋盘上。
他瞄一眼芳期那边,发觉棋子横竖是没有摆错的,看来的确会下,不是说大话。
晏迟捧盏,喝一口茶,这当然是九月重新泡来的了,不是芳期点出那盏“毒药”,他见芳期起手就是“炮起中宫”,挑一挑眉,心说丫头竟起中炮局,很雄进的风格啊。
十多步后……
芳期的双炮就相继被毁了。
然后为了护马,又把车送给了晏迟的冷巷炮。
很有自知之明的弃子认输了。
“你这叫会下?”都还没真正开动脑筋的晏国师惊奇了。
“会下啊,不是也走了十多步么,没犯规吧?”
晏迟:……
“是谁教的你下棋?”
“徐二哥。”
“你过去跟谁对弈过?”
“人就多了,但除了徐二哥没人愿意跟我下第二盘。”
“那你居然还不知道你棋下得臭?”
“知道啊,我像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么?但晏郎可没问我棋艺如何,只问我会不会下。”
芳期见晏迟瞪着她,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难免有点心虚:“徐二哥过去借过我不少棋谱看,但我看两眼就犯困……学来学去都没一点长进,要不是实在闲得发慌,我自己都不肯跟人下棋的……”
“你可知道苏娘子当年最出色的技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