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应了,眼睛却瞥着小姑跟黄五娘欢欢喜喜在一旁剪花黄,她的尖眉头就往鼻根处一颓,那削肩也稍稍地颓丧了,她来见婆母前原本刚嚼了枚丹桂蜜合丸,此时只觉唇齿间反在泛苦,她想自己其实最不擅长就是做这些争锋的事,又不好比奉迎如越国公夫人、郑国公夫人这样的人物,只需说中听顺耳的话。
可婆母的嘱令,又不能不听。
要不然婆母为何对她动辄就让江氏立规矩,设计那官奴婢中伤江氏的事不闻不问呢,还不是看她尚算乖顺,才容许她打压妾室庶子。
她得想办法造成覃氏、赵氏妻妾相争才好,如此那高氏女才能坐享渔翁之利,高家跟自家是盟友,一派人,高家得利等同自家得利。
刘氏往外走,又正见晏竑往里来,她站住脚端起笑,可耐着性子的招呼寒喧,收获的仍是不冷不热的礼数,刘氏转过身继续往外走,尖眉头像是越尖了。
自从丈夫在宫宴上被官家喝斥,她就总是担心官家会重惩丈夫,废了丈夫的世子之位,虽说婆母必定不肯让爵位继承权落在晏迟头上,可婆母还有一个亲儿子,就是她这位不管才华,还是品行都甚得仕林推崇的四叔。
四叔对丈夫这同胞的手足兄长从不亲近,却屡屡为梅氏生的晏迟打抱不平,为的无非是奉迎亲近权臣手足,好争爵位。
刘氏的心情格外沉重。
这种心情当她次日去国师府时仍未缓解,那管纤秀的鼻梁,都仿佛因眉尖的锐意激生得锋利了几分,以至于芳期打量她时,总算觉得刘氏面前那无形的凿着教条的铜镜终于被撤除了,没了铜镜比照的刘氏露出几凉薄的真性情来。她的眼睛,透出无声的笑意,朝向赵瑗。
因为有刘氏的“插足”,赵瑗可算没有拒绝今日从渺一间移步清欢里,参加这场愉快的聚会。
此时,鄂霓正附和芳期的话:“我也觉得这座桥干脆命名虹桥的好。”
那天晏迟“雄心壮志”要把清欢里各处亭台馆榭命名,怎知只拟了个“人间时”指定那座花榭,就抛开不理了,芳期决定趁着今日聚会,请托阿皎、阿辛二位鼎力相助,她们还没开始逛呢,命名就从横跨莲渠的拱桥开始,芳期说状如虹可名虹桥,只有鄂霓认同她这么简单粗暴的命名方式。
“但凡霓虹现,都是雨霁时,霁字比虹字更好,又多一层无忧而长欢的预意,所以霁桥比虹桥更佳。”明皎不跟好友婉转,直说她的意见。
芳期跟鄂霓心悦诚服。
她们就这般一边游逛清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