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看,也没见人影啊?
“国师在无情楼。”常映突然无声无息地蹿进来,嘿嘿笑着。
芳期拂了拂胸口:“我怎么睡里头来了?”
“夫人打鼾,国师觉着夫人定是在纱橱里睡得不舒坦,所以就让夫人睡里头了。”
芳期觉着这个“让”的意思肯定得延伸出字面,她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我没喝多少酒啊,怎么能睡得这么沉?我过去可从来没打过鼾,这回真能鼾声如雷?你跟胡椒把我抬进来的吧,听到我的鼾声呢?我真是睡得太沉了,被你们抬进来真一点没感觉。”
“我可没听见夫人的鼾声,也不是我跟胡椒抬夫人进来的,我就听国师这样说。”但常映俨然一点都不怀疑晏迟的说法:“国师要不是听进夫人的鼾声哪里晓得夫人睡不舒坦,要不是夫人睡不舒坦国师也没必要让夫人进里头睡啊,不过夫人一点不用难为情,打鼾算什么啊,胡椒睡觉就打鼾,她还是练功夫的呢,只要修气没到国师那样的程度,睡着后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气息,打鼾不丢人。”
打鼾不丢人,但仿佛被因为鼾声大得都能让晏国师于心不忍,竟不嫌弃她一身酒臭,还把她给抱到大床上……芳期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肯定是脸红了。
在沐浴的时候,芳期才想到常映刚才说晏迟在无情楼。
她觉得很诧异。
无情楼是晏迟接手国师府时就着手造建,但晏迟并不喜欢那处,他对沂国公府的旧人事,完全可以看得出是憎恶多于留恋,那边虽是梅夫人曾经废心构建,寄托的是梅夫人心中美好家园的良愿,然而结果是楼榭依旧,家园还是家园,家人却再非家人。
那些劫掠者,霸据凝聚着梅夫人心血的府邸,沂国公府现今蔓茂的花草,经荏苒时光渐渐显出久朴的屋宅,这些使家园积有历久弥新的气象,但都有如对梅夫人的讥刺,她失败的人身,悲惨的收场,良愿均为镜花水月。
无情楼有如晏迟心中固执的仇恨,他修建起来,就是为了把仇恨彰显给仇人瞻望。
他回回往无情楼,其实也是把自己锁禁在仇恨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