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氏也是毫不晦言:“我无意轻怠道家羽士,不过对于南宗,因门下轻狂恶毒之徒太多,确然不再信奉。”
此处茶室里除了对峙双方,尚有不少世族子弟,见闻这样的针锋相对,一时间心中都觉震诧,他们原本就是来看热闹,这下子可是又增添了热闹的谈资。
双双眼都盯着嶂间散人,突地又听一声嗤笑。
一个原本只是想看热闹但现在因为某种原因忍不住挽起袖子挥着拳头下场的青年,顿时也引人注目了。
殷八郎,他在芳期针对嶂间散人说出第一句嘲讽时,就认定了嶂间散人是个欺世盗名的神棍:“也确然只有讹骗钱财的道门败类,才会说曾经替什么人化解了什么命煞的话,好说服信众甘愿奉上钱财,嶂间散人自榜道术高深,那小子敢问,那一年燕赵之境发生地动之灾,道长可曾卜知?可曾为免万千百姓的祸劫,谏言天家设法让百姓避难。”
什么道宗,无一卜察重大天灾,就这样还敢挑衅晏国师?殷八郎内心充满了鄙夷,压根没觉察其实晏国师现在并没在场,不是和南宗玉蟾针锋相对的主角。
“贫道虽说并未能卜察地动天灾,不过近来却卜知了人祸!”嶂间散人淡淡扫了殷八郎一眼,他起身,仿佛终于正式踏上了戏台:“男色惑主、已生祸患、社稷必崩,厄兆应生,即为帝陵崩、祭庙毁!然虽说祸因已成,不过并非不能避免殃果,徐相公为一国宰执,便是挽救祸劫的关键之人。
王夫人,徐郎君若不信贫道卜断,那就拭目以待,今日徐相邸设冬至宴,上天必会示警,又将有厄兆显生!”
嶂间散人竟当众承认社稷必崩的厄兆为他卜断?!
在场的一应看客尽都目瞪口呆。
——
南郊祭坛,晏迟颇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无雨无雪,冬风却急,将五色令旗刮得猎猎作响,作为主持祭祀仪式的国师,因为晏迟并不是出家的羽士,他只是督持一应道官手持法器吟唱经文,进行着依科演教的仪式,他也说不上心烦,隐隐却觉焦躁。
周全的计划他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掌握了个大概,相信芳期今天能够阻止徐相邸踩中陷井,虽说所谓的厄兆仍然会发生,不过他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总之不会让周全得逞,明明不会发生纰漏,可他这会儿子却总有挥之不去的,很不美妙的预感。
周全的计划,笼络徐相邸当然更加有益,但这一步未能功成,却不能说会必败无疑。
嶂间散人还是会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