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周全同党的官员,都觉得周途疏不宜再留在朝堂,留在君主身侧,或贬黜,至少也应当外放。
但皇帝面对这些山高般的弹劾,汹涌的质疑,无动于衷。
这不是一个君王理智的做法。
越来越多的人都相信周途疏的确是君王的男宠,因为相信了这一件事,难免就觉得嶂间散人的卜断恐怕确为天机,无论是徐宰执,还是齐次辅,此段时间皆有僚属私下请见表达担忧。
又连徐明溪,最近也听了不少这样那样的说法和意见,竟然都产生了动摇,这天对祖父表示了担忧,觉着天子不应再将周途疏留在朝堂。
“虽说所谓的男色惑主社稷将崩必为谤辞,不过周途疏应当确为……阿翁应当谏言官家,远奸侫平物议……”
他越说越结巴,因为发觉不管是父亲、叔父,还是兄长,看着他的目光仿佛都充满了责备和无奈。
肯定是说错了话。
“二郎,你说的话其实无错。”徐准却没有谴责孙儿,但他也没让徐明溪继续发表见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虽说不算为君王者必忌之行,论来帝王私隐,只要不损社稷,无害国祚,臣子不应妄议更不应诽谴,可君王不该许男宠以官位,许癖交干预朝政。此风一举,难免会有取巧投机之徒或辟癖交之途,或趋癖交之势,牟取权位造成不良争夺。
可眼下周途疏一事,你当知道不是如此简单。有奸党,欲利用官家这一疏错,掀阖墙之争,所以官家即便驱离周途疏,其实不能平息物议。”
徐明溪受到了祖父的鼓励,又找回了几分自信,他决定把心中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没把话出口,徐准却伸手往下一压,阻止了他的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