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没有教训小儿子的想法,因为小儿子自小就和天子亲近,又的确未及弱冠之岁,就能高中金榜蟾宫折桂,无论于经济仕途还是权场势争,非但不会让他这父辈担心,甚至有的利害他这当爹的还要反过来听问儿子的建议,有时候司马权竟有儿子反而比他更像一家之主的错觉。
所以他这时,也只是用劝导的口吻。
“我只知身为朝廷命官,当以为君分忧为重,至于娶不娶妻这样的私事,便是有人谤议也是那些嚼牙之人浅薄卑劣,只有无能之辈枉为匹夫却甘效长舌妇人,我难道还要为了迎合这些人的看法行事?我便是娶了妻,他们也还是会吹毛求庛揪着我别的作为谤毁,除非我辞了官做个一无是处之徒,才能从根本上打消他的妒嫉心不再盯着我嚼舌根。”司马修冷哼一声。
他今日因为被太后耳提面命一番,心情异常恶劣,这时再被父亲聒躁,着实难忍胸膛里憋着的戾气,把刚才未冲司马极发泄完全的怨懑,一口气发作彻底:“姑母贵为太后,但很多想法却都是妇人之见,比如云涛观事件才刚平息,官家以强权才慑压了非议,但暗地里仍有不少臣公对官家的行为心怀不满,这个时候姑母何必急着要太后的名位,迫不及待搬入慈宁宫?
又说官家提议,若然贵妃诞下龙子,为使皇子有嫡长之名,将陈皇后废位立贵妃为后,姑母却因周郎本为镇江侯庶子一事,迁怒于龚贵妃,不肯依准官家的提议,姑母完全以自身的好恶为准而无视大局,让官家为难有何意义?
更不说现在是什么情况?辽廷逼着官家下令出兵平山东叛乱,满朝文武均不肯信服于君令,辽国的使臣步步紧逼,官家一筹莫展,在这样的时候姑母居然还有闲情逼迫我娶妻,何为大局何为小节,姑母轻重不分本末倒置,姑母是担心我会受谤议么?她俨然是在担心官家会因龙阳之好再受谤议,这就是妇人之见,官家受到谤议哪里是因为这微不足道的癖好。”
司马权重重咳了一声:“你怎么倒抱怨起太后来?要若不是太后……”
“姑母是官家生母,所以她才能母凭子贵,可官家能登极帝位,姑母发挥了多大作用?论得宠,她当年不敌罗氏、冯氏,她甚至无能替官家争取一门强有力的妻族,当初她慑压淮王牢记她的恩情,劝警淮王不可与官家争储,以为淮王当真不知她的用心?不,淮王之所以被她慑压,一是因为本性原就淡泊权位更重亲情,二是因为官家及我待他一直是真情挚意,若只凭姑母,淮王哪里会当真听从于她的摆布?”
“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