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等到这时候,说不得就能趁祖翁终于入职政事堂,覃氏又有妊的机会终获柳暗花明了,可当初我确难料还有这样的转机,我知道妹妹笑话我,甚至还鄙夷我当年自甘为妾,可妹妹你可知道,那是我的意愿么?这一切都是祖翁的授意。”
高蓓朱的爹是庶子,慢说她比高蓓声差着好些岁,哪怕是她的姐姐跟高蓓声年岁相近,其实也并不亲近,她是为母亲抚养膝下,并不被祖父、祖母重视,她的母亲也没告诉多少家事,高蓓朱自来连大伯母都疏远着,觉着大伯母曲氏不是好人,哪里听说过高蓓声乃身不由己的说法?
她今日可真算是长了“见识”。
“这样说,要不是姐姐当年说服了晏国师提携,祖翁根本不可能调迁临安?”高蓓朱半信半疑。
“要不我说覃太师无情无义呢?他那时任一国宰执,要有意提携,哪里会让祖翁一直淹蹇成都?我也是受到了那二老的算计,才失了先机,屈居在覃氏之下,晏国师原本并非厌弃于我,可祖翁也着实隐瞒我太多事,一步步地我才会受覃氏谗害,当时的情势,晏国师听信了覃氏的谎话,认定祖翁与赵公并无交谊,甚至还对东平公心怀忌怨,又哪里还愿意继续提携祖翁?
不瞒妹妹,还幸亏镇江侯府择定了妹妹为子媳,晏国师才多少有些顾忌,不曾与高家反目。我分析情势,自知国师府是留不得了,因为那覃氏不是面甜心苦,她是面苦心更毒,我就怕等不到祖翁腾达,我就已经埋骨在金屋苑,祖翁不会与我同国师府翻脸,他根本不维护我,我于晏国师而言没有丝毫价值,我只有离开才能活命。”
高蓓声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却说得叩心泣血,仿佛三升血泪都在胸腔里翻涌,哽咽在喉咙口,要不是她见高蓓朱一直还用团扇挡着口鼻,俨然还介意与她太过亲近,这个时候都该扑腾上去抱人大哭了。
高蓓朱只听堂姐重重哽咽一声,似乎是把三升血泪吞咽回去,才继续说话:“我若等到这时候,祖翁权为计相,可为晏国师拉拢来制衡宰执公,再遇覃氏有妊的天赐良机……”
“六姐姐。”高蓓朱听到这时,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你莫不是想再回国师府去吧?”
“我怎能有此荒谬之想?”高蓓声端重了神色:“郭郎虽不比得晏国师贵重,待我却是一心一意的,我知道我虽然在离开国师府时尚为冰清玉洁之身,然毕竟世人仍以为我是贪图权贵,甘为姬妾,谤毁我辱节悖礼,郭郎并不同那些鄙俗狭隘之流,愿意娶我为正室,且许诺不会再纳小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