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莫为刍于卫朝而言,不过落第之人,我朝人才济济,贤干辈出,何至于在意一介降臣为他国所用?二,我朝君上,以民生为重,有卫以来历代贤主,皆慎免于战事而以文教治国,确然是愿与贵邦,永修盟好共治天下,更无必要介怀贵邦之主,任用卫臣。”晏迟道。
“还望湘王容我一时,慎虑后修书回朝拜请君上诏令。”骨刺机自然不会一口答应。
晏迟没再逼迫。
这天司马修将耳闻目睹,无一字遗漏禀知了羿栩。
羿栩这才觉得如释重负:“果然是无端才有大能,辽主虽无出兵之意,可那骨刺机却一直逼着我朝出兵山东,满臣文武,也唯有无端能洞察其是外强中干,反而逼出了辽主的真意,且还利用那刺客,要胁骨刺机再度让步,否则我朝国政,倘若今后任由辽臣参议……”
羿栩不敢想将会引生什么样的恶果。
“可是二哥,即便骨刺机和莫为刍能够说服辽主让步,但因为这次商判,我方又将给纳一大笔钱绢予辽,晏无端也只敢保证两年之内不生战祸,我方的钱绢,促益辽国快速扩充军备,那两年之后……”
“这件事无端早有应对之策,我此时笃信他必能功成,三郎,军事邦交之务,非你所长,确然无端才有把握应对辽廷,保证淮河以南的局势太平,这些事务你就莫再横加干预了,只要替我掌控好皇城司,肃严宫卫。”羿栩道。
次日,晏迟入宫面圣,这天皇帝摆了一桌的酒宴,破天荒的没请淮王、司马修,而是让覃泽以及辛怀济做陪,一边夸赞晏迟这回商判的功劳,一边也是告之辛怀济,这回商判的具体内容。
“臣以为,官家将尊称辽主为尊长,已然不妥,这……有损国体。”辛怀济实在很难接受自己的国君称敌国的君主为伯祖。
“辛公,辽主并非完全无胆一战。”晏迟其实能理解辛怀济心里的憋屈,他不把自己视为羿卫之臣,所以才懒得搭理羿栩喊谁是伯翁,在他看来那是羿姓之辱,也少该羿姓受此耻辱,但辛怀济这样的臣公,忠于社稷君国,所以才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辽主的忌惮,实则是因莫为刍为了垄权才用夸大之辞造成的结果,但莫为刍尽管顾私,他是死心踏地奉辽主为君,要助辽主攻灭卫国。
倘若我方寸步不退,无异于逼得莫为刍改变策略,他就会赞成辽国再次开战,哪怕不取襄阳,而经陕地,纵然有西夏来援,可我方仍然没有必胜把握,不将敌仇逼至绝路,导致时局越发恶化,暂时的耻辱必须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