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笑意渗出了那狡长的眼角:“沈炯明的家产,迟早都被抄没,王妃既然更愿意惠及贫苦,那我就容他多活一阵子吧,等他的钱财落不到羿栩手里时,我再清算他。”
芳期十分怀疑:“难道晏郎起先的打算是立时就要收拾沈炯明了?”
“这个人多疑,颇怕死,老盘算着不担风险又能霸权夺利,我原本是打算借着收拾王烁时就把他给一并铲除了,不过我本来也在犹豫,毕竟沈炯明陷害赵叔的事知者甚多,且眼下无人不知他是我的党羽,我这么痛快就把他当作弃子,说不定会让别的什么人预知威胁,有打草惊蛇之患。
所以今天王妃倒是替我拿定了主意,不如等到羿栩已经拿我莫可奈何时才除沈炯明,到时别说打草,哪怕我直接把蛇窝给尽数端了,明晃晃的为赵叔复仇,也没半点妨碍。”
芳期觉得晏迟大不至于因为沈家的财物而冒风险,她就不多管沈炯明的确切死期了:“晏郎就这么自信,龚侯会连程钟南一起对付?毕竟程钟南很得百姓信服,美誉满临安,要是龚侯针对他,恐怕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龚佑这个人,虽不至于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但只要是个人,眼睛里都容不下钉子。程钟南本来和龚佑无怨无仇,却非要把龚骁置之死地,他可不就是龚佑夫妇两个的眼中钉了?毕竟要没程钟南掺和,龚骁这回也就受点刑杖之罚,养好了棒疮就算了结,大不至于被囚三载之久。
而且哪怕龚骁已然被判徒刑,程钟南仍然不依不饶,紧咬着龚佑不松口。龚佑明知羿栩对程钟南厌恶非常,只是碍于舆情才心有顾忌,他只需要证实程钟南乃欺世盗名,就能除掉这颗眼中钉,但要证实这个难么?一点不难,因为程钟南已经为高仁宽所笼络。”晏迟胸有成竹得很。
“说起这件事,我也有狐疑,程钟南不会正因为一幅书画,就真被高仁宽所笼络了吧?”芳期道。
“程钟南看重的从来不是财物,但他最不能拒绝的是重臣高官对他的赏识,不管有多少人诽议高仁宽的品行,又或者程钟南过去也确然认为高仁宽是沽名钓誉之徒,但谁让高仁宽确然已经拜相呢?程钟南不至于因此就对高仁宽奉承谄媚,但高仁宽主动投其所好又是两说了。
程钟南自诩是君子,不过他也明知官场朝堂上,有的是人对他针对诃贬,且他也确然仕途不顺,因而长存怀才不遇的悲愤,高仁宽初露赏识,程钟南难免受宠若惊,就把高仁宽看成是伯乐,‘伯乐’的品行在‘千里马’看来当然是无可挑剔的,这也成了程钟南时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