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是今日才坚持用琥珀杯装盛熟饮,取个在饮酒的意思而已。
这天入夜后,很是凉爽,晏迟断定是不远处下了雨,雨势未及临安,凉意却被卷来了,芳期不知这话真不真,但晏迟既说今晚无雨,她就放心大胆的让把宵夜摆在了栈桥上——这里离哪处亭馆都有不近的距离,真要突降大雨,无疑会被淋成落汤鸡。
“晏郎所说的还有后着是什么?”芳期这时突然想了起来。
要说来今日王老夫人落了这么大件自讨没起,几乎是在四邻的起哄声中狼狈奔回,不会再有往西楼居闹事的士气,可芳气乐见让王老夫人更受一记打击。
“王樟的儿子王迁,旧岁时终于选入国子学,却在小考时作弊,这件事被王烁遮掩了,这点小事,我本不想搭理,但王婆子既不识趣,我也不妨揭发,有沈炯明他们一起子追究,连羿承昭都抹不平,王烁自然明白是我使的绊子,他要不约束着王氏,就等着王迁被赶出国子学吧。”晏迟打蛇,从来知道何为蛇的七寸,王氏现在最在意的无非洛阳王氏这本家,王烁一支的子侄,偏王樟、王迁等等都是窝囊废,把柄不要太多。
晏迟说到这儿,放下酒杯:“王迁舞弊,借用的是个寒门士子的诗文,那人也是穷急了眼,才肯将诗文转卖给王迁采用,别说,那篇诗文中有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颇有些点睛之力。”
“晏郎可知寒门士子姓名?”芳期立即问。
晏迟挑了眉,把芳期看了一阵,才缓缓道:“怎么?因此一句,王妃竟也成诗文作者的拥趸了?”
他家王妃因为看《西京遗梦》追捧辛九郎还不算咄咄怪事,毕竟这样的杂书,写的是男欢女爱,闲时翻看确是王妃的消遣,只那些士子所写的应试诗文,抒发忧国报国的情志,这样的诗文并不在他家王妃的阅读范围,而那句诗,仅论以诗意,并不算什么惊人发聩之语,只是好比徐太傅等等老臣读来,感慨写下这句诗的后生,与他们也算同道中人——但了解到“著者”竟然是王迁,都默然不语了——哪怕没想到王迁竟敢舞弊,也情知他笔下的诗文,写的不是心中的真语。
总之这句诗文离了真臆,根本就不值得颂赞传扬,虽说其实并非王迁所写,可就算是那寒门士子所写,原作者为了衣食糊口就助人舞弊,又怎是为了家国利害就不计个人祸福的赤心报国之士?诗文虽说写得是不错的,但如徐太傅,如辛相公,如闵冰澜,以他们的才华,其实都有这样的笔力,何至于关注这样的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