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笑道。
惊得梁启险些把水盏都砸了,好半天才回神,就想行大礼拜谢,芳期忙道:“不需如此,这些年来你在韶永厨兢兢业业,将酒肆当作自己的产业管持,你家娘子还时常去韶永厨帮杂,一文钱的工钱都没要,我还听吴娘子说,你们夫妇二人节衣俭食,省下的钱,竟常拿去供给善堂,直说也要尽尽心,你们并不富裕,却有照济贫苦的志意,所谓好心有好报,当得起大王与我的赏识。”
五十亩良田啊,虽不能靠这些良田发家致富,但弟弟一家从此就能在富安安居乐业了,梁启从不敢想靠他们两家,有朝一日竟能在富安买置下田产,一时间竟完全忘记了说正题,只道不尽的感激。
芳期想的是日后。
当临安事毕,晏迟跟她是要离开临安的,必然不会将母亲舍在此处,那时韶永行怎么处置她还没有想好,但韶永厨却是要直接交给梁启了,吴娘子虽能干,但毕竟是女子,没了湘王府这个后盾,经营酒肆多有不便,还是交给梁启更加适当。
但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
她才主动问起孟获一事来。
梁启举手重重一拍,差点没将额头给拍肿了:“草民受宠若惊,竟忘了正事!那位孟郎君,倒并不难结交,尤其一听草民是韶永厨的掌柜,他恨不能反过来结交草民,一连几日主动往韶永厨去吃酒,装模作样要付酒菜钱,草民略一推辞,他就赞草民大方磊落,收起了酒资。”
芳期:……
听上去这个人很爱占小便宜,就这样的人能影响晏迟?
又继续听梁启讲:“草民问都不曾问,孟郎君就主动说起了他检举王迁舞弊之事,原来他替王迁拟写那篇诗文时,还留了点心眼,草民因不通文墨,听了个半懂,大意是诗文里有一句诗,用的一个‘存’字,其实犯了平仄,本该用‘据’,只是孟郎君之父的名讳里有‘据’,孟郎君为避讳,就用了‘存’。
而这一句诗,孟郎君曾经在一场文会上采用过,当时就被另一个士子指出过错谬,他当众解释了为何明知错谬却故犯,王迁不知这事,照用了此篇诗文,所以孟郎君就有了证据证实这篇诗文为他所作。”
芳期笑了一声。
她没有文采,不会写诗,但因为身边有不少“诗人”,经过耳濡目染,也知道便是要避讳,何需偏要采用过不合平仄的字呢?孟获当时故意让人指出谬错,他又当众解释一番,博一个不忘孝道的美名,这个人啊……不仅爱占便宜,还是个钻营博巧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