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心里就有了数,对芳期道:“周六郎是兰陵周现任宗长的嫡孙,与袁子高等几位,并为余杭七子,这虽是有的文生对他们几位的追崇,七子之中,有那么些位是绣花枕头,可周六郎却是公认的七子之首,论诗赋之才,恐怕还更胜于袁子高,他的品行也是难得。
周六郎大抵七、八岁时吧,路见一个乞妇,贫病加交昏卧积雪上,路人皆避,怕那乞妇是因恶疾病重,怕沾染了病气,周六郎让随从背那乞妇往医署,连随从都不肯,还是周六郎自己背着乞妇,使那乞妇得治。
这是他怜惜贫病救人于危,还有一件事,周六郎有个族姐,是庶出,出嫁后时常被婆母挑剔,又为丈夫打骂折磨,周家的长辈虽与男方家交涉,奈何男方非说女子对公婆有失孝敬,生性也妒悍,夫家才加以教束,周家人理屈词穷,只好作罢。
周六郎却为了族姐出头,硬逼着男方签了和离书,终于才使他那可怜的族姐脱离了苦海。”
芳期听着心里也觉讷罕,是她成见了啊,看来如兰陵周一门,竟然也能教养出优秀的儿郎,想想王嘉慧的德性……
算了,周家的宗妇又不是没长眼,看不透王嘉慧的底细,非要给门中的优秀儿郎娶个这样的媳妇,那定是图划着这桩姻缘能给兰陵周带来利益,这件事外人插不得手。
芳期想着又往过看了一眼,却见周六郎已经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迎了过去——
哟,可不就是马氏和兰陵周的女眷,也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