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羿栩在急怒之下正式任命沈炯明为平乱御史,并令其即刻启程赴蜀,消息传到慈宁宫时,司马芸也明白已经无法挽回,但道理她虽明白了,还是难免气急败坏的,这不慈宁宫里一个宫女因为不小心将佩带的香囊遗在了梅树下,被司马芸一脚踩中,就被下令掌掴,在寝殿外头罚跪。
还是因枣氏劝告,司马芸才再次召请了宋国公商量对策。
枣氏这时站在被罚跪的宫人面前。
“起来吧,你脸上伤成这样,又是一副忧惧惶恐的情状,一阵间大娘娘回来看到了又得恼火,这几日养好脸上的伤,否则不要出现在大娘娘的面前。”
宫人一边道谢一边起身,可枣氏还在这里,她不敢转身就走,只低着头强忍着委屈继续听训。
“那株梅树受大娘娘格外看重,慈宁宫的人尽都知悉,今日确然也是你太大意,怎能将私物遗在梅树下呢?大娘娘本是宽仁待下的,只奴婢下人却不能因为大娘娘的宽仁,就放肆大意。总之今日的教训,你必须牢记。”
枣氏这才走开。
那宫人也才敢离开,她回到值舍,平时与她要好的小姐妹已经回来了,忙着替她敷脸上药,一边轻声道:“大娘娘性子急,从前确然宽仁,自从入主慈宁宫,一日比一日严厉了。今日姐姐不过是触了大娘娘的霉头罢了,慈宁宫中从来都没有不许将身上物件遗落他处的规定,姐姐是无端受罚。”
“妹妹可莫为我鸣不平。”话虽这样说,宫人自己却忍不住落下泪来:“谁不知宫里这么多的差使,就只有在慈宁宫里最最如履薄冰,我和妹妹都是一样可怜,原本在尚服局好好当着差,突然就被调来了慈宁宫,真不知这样的日子,挨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好在还有枣宫执庇护咱们,姐姐,这些伤药脂膏,都是枣宫执交给我的,还交待我安抚姐姐,这些天都陪着姐姐养伤呢。要不是枣宫执,姐姐今日不知还要罚跪多久,慈宁宫里,除了枣宫执,也没人敢替姐姐求情。”
宫人心有余悸地点着头:“从前照顾寿禧红的圆儿坠儿,险些因为寿禧红的凋枯被大娘娘处死,也多得枣宫执替她们求情,虽说被发落出宫,在我们看来却是因祸得福了呢,就算先挨一场打,却能够与父母家人团圆,我宁肯挨十场打,求得个自由。”
“姐姐心里还有个指盼,我更比姐姐不如,我父母都过世了,叔父硬逼着我入宫,摆脱我这个累赘,我要是被逐出宫外,叔父是定不会收留的,也只好,在这深宫里,熬成白头宫娥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