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了祸事,你当他不想再让绵谷局势乱上加乱难以收场?是因为他没来得及利用覃氏笼络晏无端,无端一番设计,才没让羿杜奸计得逞!还需要我出示羿杜多少罪凿?他先是指使察部探人暗杀耿中余,罪行败露后被我软禁,依然有霍赴峡这样的附逆罪徒为他鞍前马后策划掳迫我为人质,助羿杜投靠辽廷东山再起,三郎,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羿杜利用你谋逆的事实……”
“原来二哥是知道了调包一事。”司马修颓然,他不再撑着桌案,收回的那只缟袖滴滴答答直淌汤汁,油污染上了一侧袍裾,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没有这样的追悔莫及:“事情是我一手策划,是我想引诱晏迟对太子动手,握住他的把柄除了他这祸害,五郎欺君,是被我所逼迫,欺君之人又岂止五郎?二哥既然知道了真相,当也知道太后、我爹,都有犯欺君大罪,二哥能容忍我们,却不能容忍被逼无奈的五郎。
二哥对五郎已生猜忌,却放着霍赴峡不管不顾,仍由他担任侍御右都统,二哥岂会如此疏忽?二哥其实也想到了太后必除五郎,你这样做,就是故意留给太后栽赃嫁祸的机会!!!什么罪凿,二哥心里明明白白,根本没有罪凿证明五郎的罪行,但二哥不能打消对五郎的猜忌,二哥既已视五郎为威胁,五郎就没有活路了。”
“司马修!!!你难道要逼我在生母与羿杜之间抉择才罢休?!大娘娘虽多疑,但对我,大娘娘必无恶意,兴国公虽只是我舅父,可我从来视司马氏一族,视你是血缘至亲,我的确和羿杜是手足,可你别忘了皇权之争,往往就是手足相残!别说羿杜与我并非一母同胞,哪怕他同样是大娘娘所生,罪犯欺君,也必怀异心!”
“是啊,是我的错,我忘了你是君,我与五郎是臣,是我的自大狂妄,把五郎生生推入了必死之局。官家,从此之后,修会谨记君臣之别,尊卑之别,臣祈愿官家一直具备着这份猜忌心,靠着天子生杀予夺大权,成为这天下真真正正的霸主!官家千万不要忘记,权职越大,欲更贪婪,无若对什么人,只要有了猜忌,立时斩尽杀绝。”
他行了礼,转过身。
秋风卷来一阵阵甜郁的桂香,司马修轻轻一笑。
他竟从未觉得这座宫廷其实就是座富丽堂皇的修罗场。
可是他明明经遇了这座宫廷里冰冷无情的杀戮,父欲杀子,被子反杀,可笑的是他竟然会对一颗帝王心怀抱着有情有义的信任。
司马修直到走出皇城都没有回头。
一人一骑,似乎是逐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