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巧的是她娘家人今日正好到临安,昨日下昼才收到准信,阿杜的父母年事已高,为着外孙儿的婚事还赶了远路,阿杜必须得亲自相迎,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阿杜还托我告诉大娘子一声,明渝硬要将他惯常用的一把琴用作聘礼,这多少不合礼俗,先知会大娘子一声儿,要是女方介意,她再想法子说服明渝。”
“杜大娘子也太谨慎了。”薛母满脸的笑:“两个孩子都有些痴性,说起来也是投缘,婚姻本是关系他们的终生大事,因琴结缘,明渝以琴为聘礼倒是极有深意。咱们眼看也是亲戚了,有的话我跟夫人讲并不忌有犯交浅言深,我家小姑与她的夫婿,也有如神仙眷侣呢,夫妇两成婚这么多年,就没红过脸拌过嘴,大娘虽是长女,但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当爹娘的不肯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若搁别家,大娘说明渝会去双林山操琴,双林山这么大,父母就算想圆女儿的心愿,也不会真犯痴,竟不先打听明渝将往双林山一事真是不真,究竟去双林山何处,就陪着大娘瞎折腾的?
直了趟空,非但毫无怨言,看大娘遗憾与倾敬之人终是无缘,他们才想起来去打听,知道是大娘梦里‘打听’,他们也不过调侃几句罢了,又托了外子跟我,还是为了圆大娘的心愿。他们夫妻两就不是刻守俗礼的性情,听明渝愿以琴聘,必然更欣喜。”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阿杜对这门婚事太重视,事事都想尽善。”
“也是大娘的幸运。”薛家娘子不由想到自己的长女,叹了声气:“比起小姑来,同样为人之母,我着实才该惭愧。”
这话的声音越发低,原不至于被别的什么人听了去,但薛家娘子却也不能再多往亮堂里讲了,而她对长女的这份负愧心,同样有女儿的徐姨母自是领会得到,都说宫里的后妃尊荣,原本那里就是个不得见人的去处,境遇也是如履薄冰,半点大意都可能累及生死,便是心中平和,也会被逼得勾心斗角。
更何况当今的天子……
现在的后宫,争的不是宠,是活,活得略有点人样。
可再是如何争,比如薛婕妤,也无非是在那荣华之地熬成白头孤老。
徐姨母也只能宽慰:“谁又能想到宫里的境况呢?”
天子好男风是想不到的事,更想不到后妃们有朝一日竟如守活寡。
薛家娘子心中泛苦,她想这世上若真有后悔药,哪怕让她舍出自己的阳寿也要换来改变长女的命运,只是这也就是妄想罢了,错已铸成,女儿的终生已毁,换来的是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