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以不自称臣子,但她什么时候能和皇后“平起平坐”成为“我们”区别于臣子了?
只是在座无外人,芳期也懒得作态纠正。
“今日我的阿母,就听见了不少官眷暗下议论,称真没想到先帝本是子嗣丰足的,到头来,除了官家之外,就只余洛王还在世了,偏偏洛王无嗣,唉,皇族子嗣不丰,确然并非国祚之幸啊。
可这言外之意,其实都在暗示要是洛王有子嗣,况怕早就不是洛王了,说起来也真有趣,要是连洛王都不是洛王了,大卫唯二的亲王,就是湘王这异姓王以及汴王这先太孙了。”陈皇后摇着头。
皇后真是个好人。
羿栩这皇帝自己都不心疼手足,恨不得他的死鬼老爹只生下他一根独苗,皇后却惋惜皇族子孙凋零,是不利于社稷国祚的事,如若司马芸是陈皇后这样的性情,想来晏大王的复仇大计不会如此顺利了。
“圣人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吧?”
“能不让我担心么?太后是绝不会放过安儿的,所以我才硬是让薛娘称病,让她留在宫里照顾安儿,我心里也明白,故淮王是心向官家的,更是希望兴国公府能权倾天下,他被陷构枉杀,于湘王是有利的,只是想到会牵连安儿,我就不希望故淮王背负着这样的冤屈。
哪怕是有湘王力保,安儿能够保住储位,日后克承大统,说到底除了湘王之外,他仍需要叔父宗室的辅佐,可现如今,眼看着连安儿唯一在世的皇叔也有了异心,早晚也落不着好,虽说还有汴王在,恐怕太后也放不过他……三娘,我不是信不过湘王,你可千万别误解我是想利用宗室掣肘湘王府,可安儿若有更多的亲族全力辅佐,对他毕竟才更加有益。”
“圣人要真是猜忌湘王府,今日必不会说这些话了。”芳期笑道。
陈皇后叹一口气:“你是明白人,必能知晓我的心意,我从来都有自知之明,懂得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父族,其实都无能力匡复社稷,今后的朝堂,还得依赖湘王以及徐公、覃公等族的子弟支撑,只是有一些事,安儿是无法跟臣子商量的,这就需要亲族,需要手足替他排遣,洛王怕是指望不上了,我只盼着汴王能侥幸脱身于这场阖墙之乱,如此安儿将来还不会真成为个孤家寡人。”
芳期无语。
皇位之上的人,其实从来都是孤家寡人。
但她的确懂得陈皇后的心思,这是做为一个慈母的忧虑,她不想让安儿成为孤家寡人,她希望安儿日后有手足扶持,一些无法向臣子直说,难以排遣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