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说老乡绅,就连闵妃,虽则情知晏迟战胜羿槐是必然,却也没想到只以如此微小的伤耗就能获胜,她能肯定的是,慢说大卫,算上辽国和西夏,除了晏迟之外都再无一人能够只以些小的付出就攻破一座坚固的城池。
闵妃一直就有些怔忡。
入衢州城,芳期与她同乘,见她一言不发,轻声道:“衢州大捷,为何小闵反忧心忡忡了?”
闵妃低垂着眼睑,竟自苦笑:“我不瞒着阿期,刚才我在想,要是晏王有心,恐怕江山易主亦为必然。”
芳期:……
“却无论晏王是否有心,我其实都并无忧心忡忡,外子与我,着实对皇权龙座自来便无意争夺,甚至于我在想,就算羿姓国祚崩亡,只要华夏江山不为外族侵吞,那宝座权椅上换上一位真真正正的,雄才大略的君主,说不定征复已失的半壁,重振大国之盛更是指日可待。我只想让阿期体会,便是晏王真有夺位之心,外子与我也绝非晏王的仇敌。”
芳期当然明白闵妃既愿意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就是真的不存与晏迟和她衔恨的心思,她也便慎重了的神色:“小闵,要是外子真有夺位之心,他与我绝对不会利用你们一家,外子的心思深,看着喜怒难测,但骨子里却是极重情义的人,他所利用的人,全都是他压根就看不入眼的人物,而对汴王,外子虽论不上钦敬,却说过汴王乃澹泊的情性,他不喜虚伪险诈之辈,总还是乐意与轻名利重情义的人物相交的。
朝廷的臣公,如徐公、如辛公,又如襄阳公,乃至于我家的祖翁,其实都甚得外子的钦敬,对小闵你的小叔父闵使君更是赞诩,又有知交辛大兄,他们对皇室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想的是再复盛世,是绝不乐见大卫之臣叛逆篡权,再生一场惊天的动/乱。
外子若真有那野心,无异与所有的亲朋友交结仇,必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境地,这断然不是他的期望,而我,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他受这样的煎熬。所以小闵,汴王及你,外子及我,其实都是一样的人,让多少人眼谗渴慕那把至高无上的权椅,在我们眼中其实一文不值。”
闵妃这才有了真切的笑意:“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是阿期你最懂得我,我在意的并不是外子能不能位及九五,在意的是会为我视为知己的人利用,阿期今日坦言,我信之不疑,我再讲一句大实话,今日我亲耳所闻衢州大捷的喜讯,念及晏王竟能以如此轻微的战损攻克衢州,挫毁逆党,忽然的一个念头是,相比起外子来,反而是晏王登位江山社稷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