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处优渥时,多半会觉得这样的脾性至多也就吃点小亏,不会伤及根本。
可是现在,杨氏已经沦为阶下囚,自然没了身处优渥的前提,王妃可以再点明她现今所处的境况,再举例一个性情同样‘刚烈’的人,司马芸就是现成,她的性情要并非如此的冲动和强势,司马一门多半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有了晏大王的指引,芳期胸有成竹把握大增,自信得恨不能立时就要去完成任务。
“不忙,待司马权落网之后吧。”
晏迟当然是不会容许司马权亡命天涯的,因为虽说羿栩已经“准许”了罪惩司马一门,可毕竟还应当证实那封诺书上的指模的确与司马权的指纹相同,才能让这一事案板上钉钉不留悬疑,羿青并非蠢人,当然能想到只要司马权不落法网,司马一门的罪行就无法确实,那么不仅仅是司马权,就连其子侄也许都有希望博得一线生机,司马权毕竟还有不少党徒未被此案牵连,有这些人在,或许还能察获晏迟的把柄成功翻案,那么司马一族就有机会化险为夷东山复起。
这当然只是羿青的一厢情愿。
芳期叹了口气:“羿都统其实跟沈炯明、金敏等权欲熏心之徒大不一样,虽是为司马修当年荐入军伍,但大别于那些尸位素餐之徒,平定九地叛乱时,他还能做到以大局为重,事事听令于晏郎,也曾凭着真本事立下不少战功,但这回,他要是助司马权逃亡……”
“当视为叛国通敌一罪的同谋。”晏迟看芳期心中似有不忍,眉头蹙了起来:“羿青并不曾参与谤害赵叔的阴谋,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他,但他既执意和司马权同生共死,于我而言就是敌仇,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选择了死路。”
“是我妇人之仁了。”芳期仍是闷闷的。
晏迟的心里也罩上了一层阴霾,他一直很清楚动情的原因,是他渴望他所在的阴森的境地有那明亮的光华照入,这个世界上虽不乏光明正直的人,更不乏善良温暖的人,但于他而言似乎都缺乏了鲜活及色彩,他的生命里,只遇见了芳期一个。
她说她长着獠牙,似乎也的确活得“张牙舞爪”,她对以德抱怨的“道理”嗤之以鼻,不容对她心怀恶意的人猖狂放肆的欺迫,她的明亮是因情义而生,不像他,从不轻易的付出情义,所以他心如铁石,却为她的柔软温情所触动。
晏迟不想改变覃芳期,他也许比她自己还珍惜那一分“妇人之仁”。
芳期能与他同仇敌忾,所以她不会对司马权等等心怀不忍,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