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王妃这是亲自下了厨?”
“这入冬以来,我就没再做过早膳了,昨日你不是还念叨着想吃这道金丝鱼茸粥么,三月却就这一道粥还拿捏不准,要么是鱼茸失了鲜甜,要么就是粥底不够粘稠,仅是交待给三月和下头的厨娘可满足不了晏郎的口味,少不得我勤快一回了。”
说着话芳期已经亲手盛了一碗粥,歪着头看晏迟:“快尝尝。”
这一尝,就是三碗热滚滚的鱼茸粥下腹,晏迟满足的吸了口气:“其实也不用大早上做这道粥,王妃得多早就起身准备了?一阵间你还是先睡会儿子吧,婵儿横竖有这么多人照看着呢,丫头现也更渐懂事理了,不至于闹着王妃。”
“我这一年间都能睡个日上三竿,唯有一日起得早些算什么辛苦?”
芳期一边拣了枚水晶角儿给晏迟,自己还陪着吃了枚,才道:“等婵儿起了吃完早,收拾收拾我就准备带她一同入宫,是昨日,我瞧着婵儿和阳春奴一块玩耍,就想起了薇儿来,在宫里她必是不惯的,我们去陪她半日也算作安慰吧。”
晏迟很用心的看着芳期。
他知道芳期是有意回避那些疑问了。
尽管不安愧疚自责,她还是选择了不问,却废尽心机的不让他感察到她正在疏远……或许她并没疏远,因为率先说谎的人是他,她只不过不想揭穿,所以只好躲避,两个人之间忽然多了不可碰触的事物,彼此都添了小心翼翼。
可晏迟更加不想“坦白”了。
他宁肯这一隔阂一直存在,终生回避就是她坚定的选择,那些阴森残酷的事实就在那里,芳期却始终不会伸手触碰,什么人的生,多少人的死,她再不关注,就这一件事物,她糊里糊涂浑浑噩噩,那也是他的大庆幸了。
“我晚膳恐怕赶不回来用,王妃不必等我,倒是今晚不至于跟昨晚似的忙到那时辰,晚头的饭菜不合胃口,家里的宵夜是必不可少的,今晚王妃得陪我饮两杯,记得早些把婵儿哄睡着。”
晏迟露出笑来,没有叮嘱芳期更多。
入个宫而已,做为现在的湘王妃,他晏迟的妻室,芳期已经完全可以不惧在那个地方遭遇什么险劫危难了,两头可以任意杀人的猛兽,一头羿栩被困福宁殿仍在做他身康体健子嗣繁荣的春秋大梦,另一头司马芸被困放春阁,尚且不知她的本家已经家破人亡,也在做司马权东山复起后助她再预政事的白日美梦,堂堂湘王妃哪怕是在宫里放一把火,也担保可以安安全全的脱身而出。
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