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葛时简的剖析,祁诚仍然大惑不解:“那程多死在外头,咱们或许根本找不到这处,更找不到这些钱引了。”
“临安城可没有鬼樊楼。”晏迟冷声道:“纵然亡命之徒也必须栖身于地面上,逃不了街正的核察,必须以真面示人,他哪怕成了具尸体,只要召集临安城的街正,也能认出他来,只要把他认出,还怕察不到他的栖身之所?”
既然老鼠洞早晚都会被发现,那么当然要拼一口气试着回洞销毁证据。
察,当然会察到王镜杰身上,因为程多原本就是听令于王镜杰的亡命之徒,他当然没有参与今晚夜袭汴王府的行动,所谓的咬毒自尽是晏迟一手策划,是晏迟的人手先引发灯市骚乱,再佯攻汴王府,没有人真被宫卫弩箭所伤,而是一个障眼法,佯伤之人故意把宫卫引来此处,让他们发现程多的“窝点”,程多倒是真的肩头先为弩箭所伤,并被击晕,佯伤者其实身手灵活,趁着那一点时间,将剧毒喂入程多口中,因此当宫卫赶到时,瞧见的是程多刚好毒发身亡。
但直至现在,还没有宗室亡于这场刺杀行动。
晏迟临了留下一句交待:“这起案件毕竟涉及谋逆,本属刑部及大理寺负责察究,可因为还涉及平民的命案,因此葛大尹从起初便已经手,且此案既涉黑市,相信葛大尹该有更多暗索能够究根溯源,所以我建议追察死者程多究竟为谁所雇一事,由葛大尹经办更加有利。”
现如今的大理寺卿已经向晏迟投诚,自是会看湘王殿下的眉眼高低行事,这个人不用搭理,在晏迟的心目中,最关键的还是要争取葛时简的认同——为他所诈,为他所用。
回家途中,风骤然转急,夹杂着雨意,打在眉眼上,晏迟忽然觉得兴味索然,月色下他没发现自己已然蹙眉,只是从付英那“鬼鬼祟祟”的察颜观色的情态露出后,知觉自己的脸色应当不会太好,晏迟这天忽然有些迷惘,一切都在按他的设定进行,情绪又为何波动?
清欢里,外厅留下数盏灯火。
门被推开,没有声响,也就是灯火微晃,灯火下的人却立时侧面看来,脂粉洗净,眉眼尤其的清亮,长发青丝散而不乱,晚睡的人半分不露倦意,她却那样安静的,沉稳的,透出一种别样的小心,全然不似等待已久。
芳期甚至没有发问。
像是就为了晏迟回来,不存另外的目的。
晏迟却还是主动说了,再次强调了没有伤亡,但也告诉芳期:“三日之后会有可怕的事发生,你信还是不信……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