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
芳期看向晏迟冷清的眉眼。
他似乎又变回了多年之前,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可这个人向她够来温暖的手掌,又把如此隔阂的时间一下子就消弥无形,晏迟似安慰,更似体谅:“哪怕王妃待陈皇后是挚谊真情,又与太子生母因为总总分歧心生隔阂,可毕竟血浓于水,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让你决断是否把太子生母置之死地必然艰难,而你也根本就不能下此决断。
内廷之事咱们鞭长莫及,而王妃也已屡番提醒陈皇后加强防范,若陈皇后仍不将这劝告入耳,也只能说是注定有此一劫,只要陈皇后能将王妃的话记在心里,我敢担保如太子生母的警慎,必定不敢涉险,她唯有隐忍,等陈皇后彻底放松戒备之后再行阴谋。
我们离开临安时,大可将太子生母强行带离大卫,如此她不必死,陈皇后当然也会免受谋害,只是王妃怕是要终生担带着太子生母的怨恨了。”
“纵然是如此,安儿、薇儿都能平安喜乐,圣人也能免此一劫,就连舒妹妹,哪怕会受些因为不甘而生的煎熬,可毕竟还能活着,不那么顺心惬意,却能免为权势献祭,她怨恨我,也随她去罢。”
芳期低垂眉眼。
她很清楚自己这无非是另一种消极和回避,她无法在陈皇后和芳舒之间进行生杀予夺,因为无论她作何决定,都会成为刽子手,要么有违情义,要么背叛亲缘,她唯有选择让两个人都活下去,她才是心安的。
“很多时候,我也在做这样的抉择。”晏迟微倾着身,此时他和芳期间的距离,近为呼吸可闻:“哪一些人生,哪一些人死,哪一些人更无辜所以我不愿夺其性命,哪一些人虽非我的死仇但他们的存在会对更多的无辜,我的好友,我在意那些人构成威胁,所以我对他们痛下杀手。芳期,我并不是真的要让你作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必需的杀伐决断,我晏迟并非长着铁石心肠,不管我行事有多不普通,说到底我也是个人,我经遇挣扎的时候,跟普通人的心情一样,我飞快下定决断的时候,这里。”
他执着芳期的手,放上自己的胸口:“并未解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