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和指责无非引对手嗤笑,但纵然事已至此,皇后仍然想不通潘女官因何背叛。
薇儿也并没有听见潘氏的回答。
“芜清,我不信你不懂权场的倾轧何等残酷,覃氏今日弑杀一国皇后,妄图陷构奉旨执掌政权的亲王,凭她一介法外开恩未被诛连的妇人,如何能够得逞?又如何能保得住你等?你附逆于她,甚至会罪连你的本族,你的母兄!”
弑杀?!
薇儿被吓得脚尖再度失力,她瘫软在窗户底下,浑身发抖。
母亲想要弑杀皇后?
“皇后这时还想瞒惑笼络潘女官?”
薇儿听见一声嗤笑。
“大逆罪人是皇后,是晏迟,是覃芳期!!!你们要是得逞,我等自然死无葬身之地,但你等罪人却休想得逞!!!晏迟今晚布置的所有人手,尽在福宁殿和平乐堂,他根本料不到我等会洞悉你们的阴谋,先控制仁明殿,而没有你这皇后的手令,哪怕是薛妃也休想在入夜后踏出礼正门一步,往福宁殿去通风报讯就更别说往平乐堂!
而你的手令,会由潘女官掌握,宫中无人不知潘女官乃皇后你的心腹,她便能名正言顺的出宫,只要她知会大丞相,大丞相必不会明知宫中生变却坐视不问!!!太后、官家已经遇刺,晏迟休想脱罪,梁氏已经死了,其余这些宫女,皇后看看她们现在的形状,想想她们会如何供述目睹的情形?”
薇儿遍体生凉。
这一刻她想立即阻止生母。
但她忽然又冷静了。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哭劝,可生母会因为她的哭劝就悬崖勒马么?
已经有人死了!!!
薇儿捂着嘴,摒着声,快步地跑远,跑向仁明殿的宫门。
今晚的仁明殿,着实太冷清了,冷清得薇儿竟能听清偶尔的蝉鸣,这一路上她没见人,直到再见那当值的阍奴,宦官全然不察偏殿已生大变,他虽然还侍立在门内,却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似也觉得今晚当值时连个说闲话的同僚都没有,不自己给自己解闷几乎就要昏昏欲睡。
薇儿直接就撞向了宦官的腰。
“哎呦喂,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他们,他们杀了茹怡和梁姑姑,现在要弑杀圣人娘娘!!!”薇儿一边哭一边求助:“去救娘娘,去救娘娘!!!”
“他们?!”宦官俨然惊呆了,瞪着眼足过了十余息,才狠狠喘上一口气:“郡主是说覃娘子要加害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