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林涛父亲微微叹息一声,语气更多了无奈:“我们原本以为,林涛进了监狱,这件事也就算了,可那企业家说一套做一套。”
他有些愤怒,可更多的,却是彷徨和无助,嗓音嘶哑:“把人弄去监狱赎罪还不够,居然还要我们赔钱……”
有些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所以林涛父亲心里其实想得很清楚,坦诚地说:“我们也怪不了别人,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害了别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因为他做错事,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都要因此被毁了,难道这个家的其他人,也罪孽深重吗?”
简莫染嗓音干涩发哑,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林涛父亲呢说不下去了,老人眼睛浑浊,眼底看不到一点光亮。
他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孙女那么小,就没了爸妈,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无所依……是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简莫染一下有些后悔出现在这里了。
不是说她宽恕了林涛的所作所为,觉得对不起这家人。
实在是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让人为难过周群芬,可否认不了,的确是因为她,秦昱才会这么做,周群芬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离开,也有她推卸不掉的责任。
简莫染胸腔憋得难受,觉得闷得不行,许久才将包里的一张银行卡拿出来,放在了这间屋子唯一的桌子上。
她抿了一下嘴唇,深吸口气,才有了底气那般,轻声说:“这张卡里是五十万,你们收下吧,好好送孩子去上学,林涛……罪不至死,以后还会出来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吧。”
说完,简莫染就觉得有些受不了,嗓子眼儿酸得不行。
她飞快站了起来,缓了缓才继续说:“我先回去了。”
林涛父亲觉得不对劲,捏着卡步履艰难地追着简莫染出来:“唉,等等!”
“慈善机构能一次给我们这么多钱吗?”在楼梯口,他追上了简莫染,不放心地说,“之前也找来过几家慈善机构,不过都是说要把暖暖带去福利院,要把我们送去养老院,你是那家慈善机构,一次给这么多钱……这,我们万万不能要的。”
他们目前虽然缺钱,可也不是什么都敢收。
简莫染张了张嘴,有些解释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