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无限的空虚和干涩的声音道,“婉儿,你领有的那麽多,落空一件东西对你来说算不上甚么,我和你差别,我甚么都没有,惟有他而已,关于将我唯一重要的人夺走的仇敌,我又有甚么好隐忍的呢?”她的声音似埋没于波心,再没有一丝涟漪。
“我跟你说过,如果是要报复,要从长谈论,你这么做了,江重君不仅没有死,连你自己也要搭进去,如此便算帮贺兰少爷报复了吗?孙柔宁,您好好想一想,江重君是受了点伤,不会致命,你却搭上了人命,值得吗?你死了,谁为贺兰少爷报复?江迟是江重君的亲弟弟,他便使再为贺兰少爷酸心,也全部做不出弑兄的事。你的死另有甚么代价?别人提及你,只会以为你是个谋杀亲夫的恶女人罢了!”
“我晓得,我都晓得,可我掌握不了,我一想到是畜生杀了我爱的人,我便无法让他再活下去,凭甚么他如此阴毒的废料还在世,我的爱人却已经……”孙柔宁说这话时,握着膝盖的手抬起来,捂住了眼睛,那样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漏下,逐渐变得冰冷。乔思婉无言以对,只能恒久地看着她。
“此时,我该怎么办?”孙柔宁哭了很久,停了眼泪,如此问乔思婉。
乔思婉在心底叹了口气,孙柔宁真是太感动了,要杀江重君的机会多的是,那麽一个病秧子,甚么时候不好着手,非要弄得如此死灰复燃,如此一来,好办的事儿也变得难办呢。“董妃要亲身过问这件事,她还命人去查抄你的房间,只怕是——”
“老妖婆,是想让我死。”孙柔宁毫不迟疑地接口道。
乔思婉慢慢道:“你要真死了,她只会更高兴,因此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万万别如此摒弃了。”
孙柔宁顿了顿,眼光中有一丝担忧:“便算我不想死,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乔思婉看她笃定的神志,心中开始疑惑,董妃的确是一手带大了江重君,可适才看她气急败坏的神志,便是亲生子母也如此了,这其实是太过令人起疑,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乔思婉压下了心头的独特之感,道:“此时你有甚么希望吗?”
孙柔宁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乔思婉道:“我倒是觉得,此事尚有反转余地,您好动听我的话,不要露怯。”
孙柔宁疑惑地看着乔思婉,乔思婉只是含笑,手上做了个手势。
回到正屋,刚一进去便看到董妃阴沉着脸,乔思婉道:“迟回来了吗?”
太医看了一眼闺房的方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