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然虚晃得厉害,鲜明是衰弱过分,一垂头,倏地有些虎头蛇尾,再加上脚下狡诈,“扑通”一声,摔得不轻。桌上的茶杯掉在地上,厉害的碎片割破了他的额头,清晰而凝重的伤口排泄血水,他却不自知,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自顾自地从新站起,任浓稠血腥的液体缓缓流下,沿着弯曲的印记,染红了他的睫毛。面前皆血红的颜色,江迟却没有一丝表情。
金良愣愣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迟随意地抹了抹,直得手上皆血红的颜色,才默默地凝着眼神发呆,过了一下子,居然莫明其妙地笑了。
“忸怩,我是忸怩吗?”江迟笑了,笑得声音很大,好似说着什么特别可笑的兼职一般,笑着笑着,便不自发地流出眼泪。
金良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因为他历来没有瞥见过世子的眼泪,便使生死一线,便使尖锐的刀锋划破他的胸膛,他也没看到过他的泪水。
而对江迟而言,极冷的眼泪流进嘴里,却真的是苦楚的滋味。
江迟终于清楚,其实全部人都清楚,乔思婉已经死了,惟有他像疯了般,惟有他不肯承受现实。他脚步蹒跚地坐进一把椅子中,像失了满身气力一般,手抚着额头,额前的长发尽数垂落下来,盖在他的手背上,盖住了他现在的表情,好像也一并埋葬了他的全部的心伤,全部的悲伤。他便这么呆了一下子,默默的,很久都不再动作,过了一会儿,江迟动了一动,终于从手掌中抬起头来。
他如此说着,江迟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江迟到了大公主府,大公主却没有像上次一样阻截他,不知是已经承受了义女死去的现实,或是在燕王府看到江迟那神志心中终于动容,她松了口,让人放江迟进去,其实便算阻截,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嬷嬷亲身领着江迟到了门口,表情却是阴沉的,她已经从红玉口中得悉了江迟淡漠乔思婉的真相,可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