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汐心里出现两道声音,一边在对她说,别怪他,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已经很努力的撑过一段时间;另一边又在奉劝自己不要回头,即便和好,他还会一次又一次离开你,你又要经历满世界找他的经历。
顾念汐快要被内心的矛盾逼疯,她将头深埋进臂膀,像只躲进沙地的鸵鸟,期待天亮后,赶紧逃离这个困境。
与此同时,隔壁的苏予衡也没比她好过多少,他狼狈的坐在地上,身边散落一地药片,苏予衡目光空洞的看着阳台,手里紧紧攥着他的婚戒。
他知道这几年因为他的问题,给她造成很多伤害,可亲耳听见她说他的抑郁严重影响她的生活,他还是遭受致命打击。
这次来找她,是他冲动做的决定,两年前他离开她后,没想到自己根本无法适应没她的生活,他每日浑浑噩噩,经常在人群中看见她的身影,起先他疯了似的得冲过去找她,可当他发现他看到的都是幻觉时,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已经相比之前加重些。
之后,他还经常听见她在他耳边说话,尤其在夜里,他总是听见她在叫他。
他被送进医院时,情况已不容乐观。
某天早上,苏母看见他坐在院子的长椅上在跟空气说话。
他在说。
“念念,我们可以在那里做个秋千,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在公园荡秋千,到时孩子出生后,你抱着他坐在秋千上,我们一家三口拍张照,我们都没几张合照。”
还有一次,他大半夜起身在家里四处乱逛,苏母问他要去哪儿?
他神色慌张的说:“找车钥匙,顾念汐今天来纽约,我差点忘了我爸让我去接她。”
刚进医院时,苏予衡已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他时常做梦,梦里那些不好的事都没发生,他们到了法国,幸福的住在那栋有花园的房子,一起等待孩子出生。
接受治疗后,他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他被现实击败,终日承受思念和悔恨的折磨,整个人日益消瘦,不成人形。
苏予衡还记得晋怀谦来探望他时,哭声惊动了所有医生和护士,他没怎么见过晋怀谦哭,这应该是第二次,上一次好像是他被赵梓缇捅伤的那次。
见他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苏予衡竟有些好笑。
“又没死,哭什么。”他微微笑着说,连笑容也满是疲倦。
“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嗯?干嘛要把自己逼到这份上,我帮你去找顾念汐好不好,我帮你找她来。”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