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带给苏予衡的不仅是失子之痛,还有牢狱之灾,他在狱中遭受抑郁折磨,病情越发加重,他的记忆力减退,精神状态也日渐低迷,到后来,他只记得几件事。
他们结婚。
陪她最后一次产检。
还有他在手术室外,医生告诉他病人大出血,需要家属签字。
冰冷的监狱里,苏予衡终日缩在黑暗的角落,反省自己的过错,他后悔给顾念汐带来的伤害,后悔和她结婚,深夜时,苏予衡的耳边出现顾念汐的声音,一直在控诉他的罪行。
“你迟早会把她害死。”
“你已经把她害死了。”
“苏予衡,孩子没了,她也死了,最后只剩你一个人了。”
“苏予衡,你在地狱,为什么要拖我陪着你!”
苏予衡饱受精神摧残,时常在夜里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哭声,他越发神志不清,以为顾念汐那天没有被救回来。
他被送去医院时,身体和精神都出现问题,肺炎和严重营养不良让曾经精壮的男人在短短几个月内暴瘦三十斤,他的视力也有所影响。
顾念汐在资料上看到苏予衡出狱的时间,原来她在监狱门外等他的那天,他已被苏父送去法国。
她终于明白晋怀谦所说的苦衷是什么意思,他的苦衷是躲起来接受治疗。
顾念汐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哭的喉咙沙哑,精疲力尽。
落地窗外扫射的的镭射灯,来来回回照在她身上,她一身狼狈的卷缩在那,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四周空空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顾念汐想起夏末拍的那张照片里的他,原来他戴眼镜,是因为他哭坏了眼睛。
“呜呜……我可以治愈你的,我可以的,呜呜……我可以的……”
“我……真的好想你。”
顾念汐哭着倾诉真实情感,情绪崩溃,嚎啕大哭。
她哪里能做到那么轻易忘掉他。
漫漫长夜很快过去,黎明悄悄来临,窗外的天渐渐泛白,顾念汐浑浑噩噩闭着眼,隐约听到几声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疲倦的眼睛颤动了几下。
她猛的转过头,看见一个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他清瘦的脸颊被冷风吹的煞白,俊朗的轮廓带着几分沧桑,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他的丹凤眼藏在透明镜片后,不知是用什么情感看着她。
“念念?”
苏予衡定在那,看着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