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之自打记事以来,就在师父的教导下学着养马、驯马、喂马、刷马……总而言之,是与马有关的一切东西。
当然,也有杀马。古有庖丁解牛目无全牛,现有顾愿之解马技近乎道,恐怕这世间,除了他师父,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下刀如此稳准快的人了。
是的,顾愿之没有学过剑法,也不会什么刀术,但他有成千上万次的挥刀经历。
以斩马刀施展斩马刀法,顾愿之无需思考,拈之即来。
所以,面对卜出名这弄潮起浪的一剑,顾愿之只是拔刀,然后挥刀。
在驯马的过程中,有时候会遇到一些性子十分刚烈、举动跳脱、不服管束的烈马,而收服他们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害怕。要有千军万马奔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气魄,才能得到烈马的认同。
顾愿之经常拿着一根大棒,震慑着比他高半丈多的马,生生将其喝退。
这一式,又称“拒马”。
顾愿之闭眼,再睁眼,此刻他的眼中没有扑面而来的滔天巨浪,以及锋锐澎湃的韶浪剑意,只有一群桀骜不驯的烈马。
从瘦小的身躯里迸发出同样凌渊七品的气息,一道刀芒直奔卜出名而去。
以攻代守,斩马刀光芒四射,山来劈山,海来断海。
转眼间,剑意与刀芒在场中炸开,一阵比原本更加剧烈的波动瞬间蔓延四周,评判长老为之色变。
至于一些刚才还在腹诽卜出名和顾愿之更像是在聊天的人则躲闪不及,功力稍弱的直接被吹飞,稍强的也不由自主被推向场地外围。
气浪鼓荡三息时间,烟尘四起遮蔽众人视线,大家一时都看不到究竟比试结果如何。
评判长老也有些心急,他袖袍一甩,便将烟尘挥散,让场中的情况得以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方才交锋如此剧烈,究竟是谁获胜?”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这般想道。
付豪眼中光芒闪烁,不住点头:“都很厉害啊……”
卜出名和顾愿之的身影出现在场中。
他们仍旧站在原处,似乎位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而且两人的兵器也已经收起。
顾愿之由衷说道:“卜兄剑意,我真切感受到了,心服口服。”
卜出名温和一笑:“愿之小弟在这般年纪就能使出这样的一招,倒是我才应该心服口服。”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当然卜出名是比较豪爽的笑声,顾愿之就比较腼腆含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