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话音一落,素来嘴甜的俞音便朝着前方的百里流深,亲昵地唤了一声:“阿姐。”
殊不知,这一声,便是一生。
顶着百里泽漆身份的俞音,自然是应该唤百里流深为“阿姐”;可事实上,俞音比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的百里流深还要大八个时辰呢!
一旁的舒雁见百里流深只是死死地注视着他们,却一言不发,只得继续向百里流深说明道:“小姐,少爷他是特地来登门拜访你的,顺便再劳烦你看看他的脚伤。”
“右脚的骨头折了是吧?你将他放在那边,待我来瞧瞧。”百里流深指着墙边的石榻对钟大煓说道。
身为大夫的百里流深,果真是对症不对事,认伤不认人哪!
俞音闻言,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不由得于心下暗自埋怨道:一开口就说什么放在那边,说得我好像个物件儿似的。
钟大煓闻之,顺从地将俞音背到了墙边,放在了石榻上,并小心翼翼地为俞音脱下右脚上的袜子。
而百里流深则迅速放下手中的药草,紧随其后来到了石榻前,看了看俞音那只由于久未受力以致于明显萎缩的右脚之后,才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地同俞音说了第一句话:“伤的是哪块骨头?”
“小趾右侧的蹠骨。”俞音回答道。
百里留神闻言,俯下身子,在俞音所说的骨头附近用力按了按。
“啊!”只听得俞音下意识地惨叫了一声。
“吓我一跳!”百里流深不由得埋怨俞音道。
“百里小姐,麻烦你轻一点儿。”一旁的钟大煓紧接着跟了一句。
“昨晚我听舒管家说,你这伤口周围不是已经麻木了吗?怎么还会感觉到疼呢?”百里流深向俞音发问道。
“不碰的时候,是有些麻木,但是一碰就又疼了。”俞音咬着牙,红着眼眶回答道。
站在一旁爱莫能助的钟大煓,很是心疼,却也很是无奈。
“能感觉到疼就好,就还有得治。”百里流深随口说道,却是令俞音更加心惊胆战了。
“什么时候伤的?”百里流深照例询问俞音道。
“三个月前的乞巧当日。”俞音回答道。
“怎么崴伤的?”百里流深接着询问俞音道。
“路面稍微有点儿不平,一不小心崴伤的。”俞音如实回答道。
在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的百里流深面前,俞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因受伤而亟待拯救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