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这还了得?”程起陆今早不知是第几次激动地喊叫道,“行了,这聘礼也不用下了,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就说当朝太尉程起陆八抬大轿都娶不到的头房夫人,他竟然想迎进家门填房,我看他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他是活得不耐烦啦!”
“天哪,摊上大茬啦!好端端地送聘礼,不承想竟然惊动了当朝太尉!话说回来了,这当朝太尉怎么连人家续弦下聘礼都要管哪?难怪前任四方上将的死因,时隔十五年了仍然毫无头绪。”领头的男子不自觉地发牢骚道。
原本满腹怒气,随时都有可能失控发飙的程起陆一听此言,瞬间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心继续反驳的他,也不再发一言置一词。
反正经程起陆这么一搅和,眼前这份给舒雁的聘礼也下不成了,而内心受挫的程起陆也无心再出门了,于是程起陆就这般灰头土脸地折身回到金泓水心堡的大门内去了。
而此时此刻梳洗得干净整洁的程起陆,之所以给人以灰头土脸之感,以及他的内心之所以受挫,都并非因为他一早起床,便得知有痴心妄想的无赖欲要迎娶舒雁;也并非他刚一出门,便迎面撞上了受无赖指派,前来金泓水心堡给舒雁下聘礼的队伍;而是因为有人无意间提及了前任四方上将,提及了前任四方上将的死,以及前任四方上将的死因。
于昔日的“幽冥七子”而言,前任四方上将,前任四方上将的死,以及前任四方上将的死因,都无疑是讳莫如深的字眼,避之不及的话题;而于将手足之情、兄弟之谊看得如同自己生命一般重要的程起陆而言,这些字眼就如同穿心利箭,这些话题就如同命门死穴。
于此时,当一如既往地穿梭忙碌于金泓水心堡内的舒雁舒管家,在路过无妄斋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正要出院门的百里濡。
百里濡瞧见从自己面前匆匆而过的舒雁,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然后从舒雁的身后唤住舒雁道:“留步,雁儿。”
舒雁闻声止住脚下匆匆前进的步伐,随即转身询问追赶上来的百里濡道:“有什么事吗?二爷。”
百里濡知道舒雁整日有多忙,于是他只得开门见山地向舒雁直奔主题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雁儿,你与太子殿下同住在一座院子里,可有觉得不便?”
“没觉出有什么不便哪!太子殿下他为人谦逊,行事低调,有事总是自己想法子解决,能不麻烦我的,他从来都不麻烦我。”舒雁据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