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近清明节令,但天气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丝凉意的,再加上阴沉了一整日,退一万步讲,即便此刻的谷梁声依旧不够冷静,坐在这冰凉的台阶上,也足够她冷静的了;更何况,她本来就已经够冷静的了。
而昨日那个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的谷梁声,从金泓水心堡后院的石桌旁到无妄斋她的卧房中,再到她卧房中的卧床上,于胡思乱想间换了这么多个地方的她,却依旧未能想清楚、想明白什么,但好在没有越想越乱。
故而,此时此刻冷静下来的谷梁声,才得以腾出心思回想起昨日的她。昨日的她因为伤心痛苦,因为愁烦憋闷,以致于她连自己昨日前半晌儿是如何出的简择苑,又是如何坐到后院石桌旁的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她都全然记不清了,唯一能记起来的也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影子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当静下心来的谷梁声,意欲捋顺她接下来的生活时,她的思绪却还是不自觉地一次又一次被过去的人和事所中断,所打乱。
谷梁声心想:想来我也真是可笑,即便是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了,我好像连伤心痛苦的资格也没有。因为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彼此之间仅有的一些温情的言语却也是凉丝丝的,难以有温度,自然也没有多温情。
谷梁声翻来覆去地细细思索之后,才发现她与公孙闲叶之间唯一确立的关系,也仅仅就是主仆关系罢了;所以她与公孙闲叶也谈不上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因为他们二人本就未合过,更从来没有走在过同一条道路上。
正当席地坐在她卧房门前台阶上的谷梁声,就这般天马行空、无边无涯地肆意遐想时,匆匆而来的公孙闲叶,也就这般匆匆进到了无妄斋的院内,匆匆出现在了谷梁声的眼中、面前。
说实在的,即便是在谷梁声灰心丧气的此时此刻,当得见公孙闲叶前来,谷梁声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激动的,虽莫名,但清晰。
只是不会再无端向公孙闲叶大献殷勤的谷梁声,只是适时地从她卧房门前的台阶上起身,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公孙闲叶施以揖礼并照例问安道:“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然而,谷梁声向公孙闲叶施礼问安之后,尚未等到公孙闲叶应声,她便立时直起身子来,又转身重新坐回到了她卧房门前的台阶上。
由于谷梁声对公孙闲叶所表现出的猛然间的见外,骤然间的生分,以致于公孙闲叶在闻之的一刹那,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但幸好怀揣温度而来的公孙闲叶,禁受住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