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便于出行,他则预先将发髻上原本所戴的白玉束发冠取了下来,既而又将最初的那支木簪插了回去。
故而,才会出现此时此刻他那插在发髻上的木簪,与他身后所背的木色琵琶囊相得益彰的一幕,素朴却又不失优雅的同时,依旧掩不住他那周身与生俱来的贵气。
而此时此刻高挑挺拔的钟大煓,也依旧头梳马尾,着一袭轻薄的栗色细平纹劲装,外套一件同色比甲,身背白羽箭,手持金鹏弓。细看他的面容,古铜色的脸庞,疏眉朗目,棱骨分明,依旧是俊逸非常啊!
而此时此刻的俞音与钟大煓,都将此时此刻彼此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永生不忘,世世不忘。
然而,一想起稍后便又要回到金泓水心堡去了,钟大煓便不禁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发怵。
只是,此时此刻的钟大煓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无比怀念现在这种令他头皮发麻、心中发怵的生活。当然他所怀念的,也并非这种生活里的各行其是,而是这种生活下的心无隔阂。
而眼下,怵头回到金泓水心堡中去的并非只有钟大煓一人,其实俞音也着实想在堡外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甚至想让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故而,就在快要抵达金泓水心堡大门口的时候,俞音与钟大煓不约而同地于金泓街边止步。
“你累了吗?大煓哥。”俞音率先开口向钟大煓发问道。
“我不累,俞音,你累了吗?”钟大煓回答并反问俞音道。
“我也不累,大煓哥,既然我们都不累,那我们就不要急着回到堡内去了,不如让我就地再为你演奏一曲《相濡以沫》吧!你看如何?大煓哥。”俞音即兴向钟大煓提议道。
“好啊!俞音,我求之不得呢!”钟大煓兴致勃勃地回应俞音道。
于是,俞音就地坐在金泓街边的台阶上,怀抱绕梁弦,于皎洁的月光之下,熟练地演奏起他今日的新作——《相濡以沫》。
坤乾十六年,三月十六,立夏。
夜晚掌灯之时,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后院中,从无妄斋中走出来的谷梁声,双手端着摆放有一只盛满粥且盖着盖子的粥碗和一把匙子的托盘,满心欢喜地朝简择苑走去。
而此时此刻简择苑的正房中,公孙闲叶正一如既往地伏在正屋的书案上,品读着从别馆春和楼顶层的金钿阁中所借阅回来的古籍。
殷勤前来的谷梁声,见简择苑的院门与院内正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