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明镜的谷梁声,深知公孙闲叶难以给她幻想中的爱情,但不知是因为前世的纠葛,还是因为今生的眷恋,她终归还是不顾一切、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公孙闲叶。
谷梁声之所以不怨亦不怪公孙闲叶,那是因为她远没有她自己口中所形容的那般贪婪矫情,她从未妄想着以自己的小情小爱将公孙闲叶牢牢地拴住,紧紧地束缚,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到此为止,一切恰到好处。”
公孙闲叶走了,离开金泓水心堡了,谷梁声自然也无须再想方设法地借助一切做工的机会,出现在公孙闲叶的身边了。此时此刻已然完全失去了做工动力的谷梁声,正双臂抱膝,蜷缩在后院角落里的石墩上。
于此时,花匠师傅好巧不巧地前来打发谷梁声,去修剪简择苑院门两旁的树丛。若是放在平时,这么好的观望公孙闲叶的机会,谷梁声一定不会错过;然而此刻,深知公孙闲叶早已不在简择苑中的谷梁声,实在是不愿起身再去打理那些花草树木了。
于是,任由自己公主病复发的谷梁声,对面前颐指气使的花匠师傅说道:“师傅,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打发其他人去修剪吧,我不去了。”
“声儿,你不是一向干劲十足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花匠颇感诧异地询问谷梁声道。
“师傅,劳你关心了,我没病,即便有,也是心病。”谷梁声随口应答道。
“没病?没病为何不去干活儿?领月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无病呻吟哪?”花匠深感不满地质问谷梁声道。
“师傅,这个月的月钱,我不打算去领了。你如若想将我那份月钱一并领取的话,那你就先去把手头的活计全部做完吧。”谷梁声向花匠师傅提议道。
“月钱都不要了,真是病得不轻啊!无药可救了吧!”花匠讥讽谷梁声道。
花匠说罢,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径直朝简择苑去了。
此时此刻的角落里,又只剩下了谷梁声一个人;而此时此刻的谷梁声,则于脑海中拼命搜寻并追忆着,她与公孙闲叶在这金泓水心堡内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境。
竭力回想着一幕幕的谷梁声,生怕自己所说过的某一句话,或是所做过的某一个动作,抑或是所表现出的某一种神情,会在公孙闲叶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会令公孙闲叶舍弃对她的牵挂,就此不再回来寻她。
不得不说,谷梁声爱得也真够累的;但换而言之,哪有不累的爱呢?如若不累,那又如何称得上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