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复存在。
此时此刻,只听得悲痛欲绝的百里濡,大惑不解地厉声质问面前的程起陆道:“他明明已经放下刀了,你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呀?”
手中依旧紧握着沾有陈赤之血的红缨长枪的程起陆闻之,一时发懵,不知应该如何开口,亦不知是否应该开口。
所幸,当于悲痛中难以自拔的百里濡,与于发懵中难以回神的程起陆僵持不下之际,有一旁已然从地上爬起来的俞音,及时站出来为两难的二人打圆场。
“程太尉,你随我们一起到幻化居去看看吧。现在堡内这么乱,阿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住在那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看看如若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还可以顺便请阿姐为大煓哥处理一下伤口。”俞音一边搀扶着负伤的钟大煓朝门外走,一边对杵在那里的程起陆说道。
俞音之所以对程起陆这么说,一是真的放心不下百里流深,想请程起陆随之保驾护航;二是有意将程起陆带离鱼泪轩,带离陈赤身死的现场,带离百里濡悲伤的境地。
此时此刻,走起路来直挺挺的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的程起陆,就这样紧握着沾有陈赤之血的红缨长枪,虽俞音与钟大煓走出了鱼泪轩;而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程起陆直挺挺地走出去的百里濡,也就这样任由程起陆离开了。
因为百里濡知道,再留程起陆在这里,也终归是于事无补;因为百里濡知道,他是得不到他所想要得到的答案的;因为于此时此刻百里濡怀中的那具渐渐发凉的尸首而言,一切答案都不再有意义了;因为百里濡所想要得到的答案,是陈赤也能听得见的回答。
于此时,金泓水心堡后院的夹道上,小心搀扶着钟大煓向幻化居走去的俞音,眼瞅着钟大煓背上的那条新添的大刀口于,心如刀绞地质问钟大煓道:“大煓哥,你是不是傻呀?”
钟大煓闻之,知道俞音之所以如此发问,都是因为心疼他。
于是,只听得钟大煓宠溺地反驳俞音道:“你才傻呢!俞音,这么快你便忘记了,方才我们在屋里不是还说呢吗?我承诺过的,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儿伤害。”
俞音闻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钟大煓的双眸,却没有再行言语。
刹那间,于对视间明了于心的俞音与钟大煓,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对视过后的俞音与钟大煓,又于同一瞬间想起并注意到了一直紧紧跟随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此时此刻正蔫头耷拉脑地茫然前行的程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