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急于获悉钟大煓的行踪,而不由得心慌意乱的俞音,之所以还能准确地捕捉到百里濡对舒雁在称谓上的转变,并非因为俞音素来敏感睿智,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而是因为百里濡一口一个“舒总堂主”唤得确实是过于生硬别扭了些。
“那也不对呀,泽漆,即便你通过我对舒总堂主的称谓转变,获悉了我已然休妻的事实,那你也不应该直接从‘二婶’改口成‘雁儿姐姐’呀!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昔日在我与舒总堂主成亲之前,你不是一直都称呼她为‘雁姑姑’的吗?”百里濡继续向俞音提出他的质疑道。
“嗨,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二叔你又何必一再追问呢?倒是二叔你,即便你与雁儿姐姐不再是夫妇了,你也大可以同以前一般唤她为‘雁儿’啊!可你为何偏偏要一口一个‘舒总堂主’地唤着她呢?听起来好生别扭啊!”俞音有意岔开话题道。
百里濡闻之,无奈地向俞音诉说衷肠道:“其实,泽漆,不单单是你觉得别扭,就连我自己每每唤出来时,也觉得挺别扭的。可是我仍要去那么别扭地称呼她,不是为了刻意难为自己,更不是为了故意让别人同我一起为难,而是为了让自己从称呼上就下意识地疏远她,从而不那么想她。”
“二叔,我能充分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因为就在前不久,我也曾极力试图让自己有一刻不那么想他。”俞音感同身受地对百里濡说道。
百里濡闻之,倍感诧异地向俞音发问道:“你说,你也曾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想她?”
“是呀,二叔。”俞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泽漆,你指的是哪个‘她’呀?”百里濡不明所以地追问俞音道。
经百里濡这么一问,才得以恍然大悟的俞音心想:原来二叔以为我极力不去想的那个‘他’,也是雁儿姐姐呀!
俞音就这么想着,不自觉地瞧了一眼百里濡那倍感诧异的神情,一时间不禁觉得好笑。
然而,俞音却并没有急于向百里濡解释清楚,而是装腔作势地白了百里濡一眼,并冷冷地甩给百里濡一句话:“反正不是雁儿姐姐!”
百里濡闻之,原本白净的面庞,“刷”地一下红至了耳后,其尴尬可想而知。
一瞬的尴尬过后,突然间发觉到什么的百里濡,立刻向俞音发问道:“不对呀,泽漆,怎么无端地就被你岔开话题了呢?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何不改口称呼舒总堂主为‘雁姑姑’,而是又如你初进堡时那般,称呼她为‘雁儿姐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