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李雨后,只剩满院疮痍。
木浅歌抬眸瞧向天际,秋雨萧肃中,水雾笼罩了她身上的粗麻丧
服,亭亭似枝头的白玉兰。她抬头,笼了笼被李吹起的青丝。
“通知灶间准备早膳吧,想来那些人劳累了一夜,也都饿了。”
射月却是一愣,忍不住发问:“姑娘,他们绑了琼珠姑姑,怎么还
要帮他们准备早膳?让他们自做去。”
木浅歌蹙眉不语,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几个丫鬟便知她心意已
定,只得出去传话。
早膳过后,前院又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请木浅歌过去。
这一次,只许她一人过去,不许带任何丫鬟。
琼珠和许嬷嬷顿时急了,木浅歌又劝了一番这才起身去前院。
正堂里燃着紫述香,香雾飘浮在屋中,墙角芍药轻曳,水仙渐
绿。
夜间摆在堂中的紫檀木围屏不知何时已挪开,新换了两张矮榻和
低几,矮榻上坐着一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秤,修长如玉的手指
捻着一枚白子久久不曾落下。
远处乌云翻滚如墨,暴雨倾注。院中野蔓满墙,蔷薇横卧。
木浅歌独立在正堂中,倾国惊艳。
而后她缓步向前,坐在了空的一张矮榻上,客气地笑了笑:“见
过汉王世子。”
任星启抬眼瞥了瞥了她,神色柔和:“县君来了?下这么大的雨,
辰还怕请不来呢。”而后,他将黑子棋盒往木浅歌处推了推,以目示
意。
木浅歌垂眸而笑,拈起黑子落下。落子之时用余光瞥了一下左
右,这正堂中看起来空无一人,可是却步步杀机。
更何况,琼珠又被她留在后院,唯一能帮她的人也不在身前。
想到这里,木浅歌瞥了一眼堂中的香炉,浅笑道:“世子好雅致,
这紫述香幽香淡泊,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是从西域进贡的吧?”
任星启勾起一侧唇角,眼睛不由自主的在木浅歌面上打了个转。这
小姑娘果真很聪明,居然懂得与人说话时先恭维对方好营造一种温馨
的气氛。
看样子,自己不能把她当做普通十岁孩童来对待了。
“明德县君果真博闻广记,居然能一口说出这紫述香的来历。”韩
辰